一觉醒来,我发觉我已不是身在牢房,而是客栈,映入眼帘的是客栈的天花?
我一只手抚额,一只手撑起身体,却发觉脑袋昏沉沉的,像在里头灌了铅那般,我……我怎么了吗?
“然儿,你醒了?”有人很不礼貌的踢门而入,他手里捧着盆热水,踢门是因为他没有手开门。见到我醒了,他边放下满盆的热水,边冲向我,一脸难抑的兴奋。
“芫荽?我……这……”
“你知道吗?当我进去牢房找到你的时候,你都已经高烧到睡迷糊了,整个人都在发烫,人都认不得了。可恶极了,你进去之时明明好端端的,才一个晚上,就把你折腾病了,你说,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我一定和他们追究到底!不用怕,天大的事都有我扛着。”他嘣嘣声的,用力拍了拍自己尚算壮硕的胸膛。
“折腾我?”手臂靠着膝盖,我以手扶额。
“对,他们是对你用了什么酷刑厉刑,都告诉我。”
“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对我做。”除了踢了我一脚,我摔了一跤,只是这等小事还是不对他说了,以免小事化大。
“没对你做,那你怎么病了?”
“或许是一路奔波累着了吧?”更或许是心病,昨晚做的梦有着模糊印像,而且我好像还见到了爹?可爹不是……但那只抚着我额头的手很真实,那时真的是有人在我身边,可是,会是谁?
芫荽?不是他,真若是他,现在不会是这般静悄悄,而是敲锣打鼓走全城,全城人都知道了。
官尚烈?如果那时真是他,他还不对我上下其手,猛吃豆腐?我的清白堪虞啊!
秦楚?偷鸡摸狗的行事风格,绝不是他会做的!
那,会是谁?
对了,模糊之间,我听见他似乎还唤我欣然,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莫不成,是靖轩?
靖轩!靖轩!靖轩!
我猛的跳床而起,“靖轩呢,靖轩他在哪里?”
听见靖轩的名字,芫荽不高兴了,扁着嘴,“你自己都没顾好,还想着那病痨子。”
我没有理他,“靖轩呢?我们现在不是进城了吗?那靖轩在哪里?还在城里吗?还是已经出发去蒙城了?”
一副对我无可奈何的模样,芫荽拉我坐下,再为我披上件衣服,“正好晚了一步,我们进城的时候,他们正好出发去蒙城了。”芫荽知道我醒来定会问靖轩的情况,所以再不情愿,他也早早就为我打听好了。
可我却像床上长了钉子,坐不定,又跳了起来,“走,我们马上出发。”我想只差一天,应该不难追上他们的。
芫荽见状,又欲将我拽回了床上,“不可以!你要好好休息,你知道你病了吗?”
“我的身体我清楚,我可以!我们去追靖轩,没时间了。”
“然儿,你听我说……”
“够了,我不听,我要去找靖轩。现在!立刻!马上!你是朋友的话,就带我去,不然……”我环视了四周一眼,见到我的包袱都在。“不然,我自己去。”反正一路上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这么来的,现在有他没他都没差。
“然儿……”芫荽还是想阻止我。
“我数三声,你马上做出决定。”杏眸一瞠,我坚决得不容拒绝,“一,二……”
“行,行,行,我投降。”芫荽实在没我办法,高举双手,没好气的睇了我一眼,“我带你去,再让你一个人,到时候出了事,我哪里还有面子去面对那个病痨子?唉……”他做事就是拖拖拉拉,又爱唠叨,说得多么不情愿,不就是对我不放心吗?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好不就得了?“喏,水在这里,先洗把脸。然后再简单收拾一下就出发……”
“杜然,你要去哪里?”又有一个不速之客没敲门就进来,我抬头望向声音源头,是官尚烈,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小米粥和几碟拌菜,还有一碗黑压压的药。
那是……给我的?
“你要去哪里?”见我没有回答他,跨步迈进房门的官尚烈走到方桌旁,放下托盘,再直直的走向我,粗鲁的拽起我的手臂,语气凶蛮,“你打算和他不辞而别吗?”眼底盛烧着不明所以的愤怒?
我不解,想挣脱开他的手再与他说明,“放手,很痛!”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么久了,你还是对我耿耿于怀,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找到时间就对我不辞而别?”
“喂,放手,然儿现在身体还不是很舒服,你对他放尊重点。”芫荽马上过来替我解围。
官尚烈却推开他,“现在是我问他,与你无关。”
“你这人很不讲理。”芫荽撩起衣袖,正打算揪起他的衣领和他‘讨论’一下何为之礼貌,身后却有双更快的手将他擒住,将他困在原地,他转头。“可恶,又是你这大块头。”
卓伶没有搭理他,只是轻巧的压制着他,让他不至于阻碍着官尚烈。
“你说,你告诉我,杜然!”
“你冷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