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快朵颐之后,收拾了一番,便是上路。
淄城近在眼前,靖轩近在眼前,我的心因此雀跃而狂跳不已。
“我说,就快见到你家病恹恹的病痨子,你就这般高兴吗?”芫荽驾马,我坐在他身前,他酸不溜啾的语气从身后向我这边飘来。
说起来,芫荽一直在淄城等我,并没有备马,而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是因为他在淄城等了我很久,等不下去了,怕我是不是一个人孤身上路半路出了什么事,便出来碰碰运气,看看等不等得到我。他还说,如果我这两天再不出现,他就会从淄城出发,一路逆行而上的走到洛城。
他对我可是有情有义,好得没话说。
相反的,我呢?
见到他非但没半句感谢,没有好脸色不止,更还出手相向,他心里头憋闷着这口怨气估计还没找到地方宣泄,这回儿看到我如吃到蜂蜜般的甜美笑靥,一猜,便猜到我心里想着的念着的是谁。
无端的,与我的亲亲夫君吃起干醋。
“你小声点。”和他同坐一骑,虽然我们的马以较缓的速度落在人后,但我怕,我俩再小声的谈话也会传到身前那几人的耳朵里。“他们会听到的。”因为,我没忘记练武之人的耳力可是何其的好,我不得不防备。
“怕什么?”他说倒是轻巧,抬起的眉眼看着前面的三骑,眼神流露着轻视,“我看啊,那是只有瞎子才会看不出你是女子。”
我一听,整个人怔愣住了,呼吸一窒,脸色骤变,如临大敌,“我……我有这么不像男子吗?”那我一路上自以为很完美的变装,企不是很失败?
看见我脸色骤变,芫荽似是心里平衡了,哈哈仰笑不止的将整个头靠在我瘦弱且微微颤抖着的肩膀上,笑够了,才咧嘴哄我道,“跟你说笑的,瞧你紧张的?!要是他们真看出你是女子,别说他们会不会对你出手,我怕你能不能平安的来到淄城,也是个问题!”
我苦笑,怎么听着他的安慰像是在挖苦我那般?
只是芫荽的无心之语倒也说出了症结所在,要是我真被发现是乔装打扮的,我怕我真的不能来到淄城,必竟我不识武功,连半点能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有的只是一股一股作气的冲动劲,没有深思熟虑的盲目,还有深爱着靖轩的心。就这样,此时我能平安的来到淄城,也许是上天对我的眷顾。途中苦难皆化险为夷,还偶遇身怀绝世武功的秦楚和卓伶。
“我看你这次回去以后,你家的病痨子不把你关个十年五年,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气,你自求多福吧!趁着这次出来了,能玩多乐,能看多少,就快点看,快点做了,别到时给关了,成了闺怨,才叹当初浪费光阴。”
我皱了皱眉,我怎么瞧他今天好像哪根筋受到了开化,还是睡了一觉得到哪位高人的入梦指点,悟出了不少人生的道理,反倒对我谆谆诱教起来?
我侧首,沉默的看着他,他却觉得我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古怪,问我,“怎么这样看我?”
我照实的说出我的感觉,“你今天好像不是以前的芫荽,不像我以前所认识的那个芫荽。”
他听了,愣了愣,嘴角扯起了了一个微小的弧度。“那是有感而发啊。”
“有感而发?”他越说,我越觉得他不是芫荽。
他低头看着我,我抱有疑问的抬头看了看他,我们的视线在空气中不期而遇,注视着他墨黑闪动的眸子,那之中像在透露着什么,可我却看不明白。
“芫荽!”
“嘿,看路,你想摔死杜然吗?”不知何时和我们并排驾骑,官尚烈打断我和芫荽之间沉默而又暧昧不明的对视。他的声音,让我们两人又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芫荽不自然的别开脸,别开了视线。
而我则望向官尚烈。
“公子。”与纪小安同骑一马的卓伶也减慢了速度,再有一骑与我们并排。“你的伤……”而他们则是追着负伤未癒的官尚烈。
也许是卓伶提醒,对于官尚烈的担心和愧疚又浮于我的心头。看他精神爽利的样子,我倒是忘记他是一个带伤之人。可碍于我坐在芫荽的前头,他又和我们并排而行,我根本看不见他的背后,那掩藏在披风下的伤口,是不是因为骑马动作太大而又扯到正在渗血。
“卓伶,官尚烈他……”
“我没事。”官尚烈肯定的语气打断了我向卓伶的问话。“卓伶,你闭嘴,而且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
听听这语气,有这么一个主人真是前八辈子作孽才修来的。关心他,不是!不关心他,也不是!
“是的,公子。”应了这么一声,卓伶似是嘴被缝起来那般,紧紧的抿着,我看他是真打算一句话也不会再说。
可见,他的忠心绝非一般。
“杜然!”听到官尚烈唤我,我悠悠扭首向他,只见挑着眉看着我,黑眸一闪一闪的,像打着什么坏主意。“怎么,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可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是或不是,他又像自问自答那般自己把话填补完整,“哼,我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