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微接到警察的电话是在两天后,她看着母亲盖着白布的尸体,听着警察跟她说母亲的死因,心里平静得像一滩死水。
“她应该是自杀吧!服的是断肠草系列中,一种名叫钩吻的毒。”
瑶雨紧紧的搂着文微的肩,她掐得文微的肩膀都疼了,瑶雨似乎比当事人更介意。
参加袁彩丽葬礼的人只有文微、瑶雨和安林。文微感激今天的安静,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没有记者来打扰,不需要她回答那些让她难堪的问题,这就是老天的恩赐了。关于妈妈的问题,她是千万个不愿意对着媒体说的。要怎么说?她从来没有想过。
竟然没有很伤心,不知道是不是分别太久?还是对母亲的渴望已经离她太远,所以那一整天,她的心都没有感觉到那种窒息的痛楚。
不过,还是太冷清了吧?文微的心里偷偷的替母亲难过着。她记得给父亲说起母亲的死讯时,父亲只丢给她一句:“你看着办吧!”
该不该责备父亲的冷漠?或者是母亲当年的各种行为,以及这十几年的分离,已经让父亲对母亲死心了?即便是这样,当年父亲也是深爱着母亲的,他们也是夫妻不是吗?
“微微,我们走吧!”安林搂住文微的肩。
“安林哥、瑶雨,这是你们见过最冷清的葬礼吧?”
“走吧!”瑶雨拉住文微的手,就往墓园出口的方向走去。
坐在瑶雨的车上,文微靠在瑶雨肩膀上,看着路旁的树飞快的向后飞逝着,看得她花了眼、看得她昏了头。她拼命的想要想起一些和妈妈美好的回忆,可是想到的全都是自己满身的藤条印子,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是天太冷了,是因为天空灰蒙蒙的,所以她才会这么冷。
“微微,明天还给你请假吗?”
“请吧!谢谢安林哥。”
“微微,你快点好起来吧!”
“你是真的在关心文微,不是想让她快点好起来,继续接受你的奴役吧?”瑶雨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安林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除了觉得她很漂亮,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可是被她这冷不防的一句话,哽得他气都喘不过来了。
“不反驳?就是承认你真的在奴役文微吧?你以后得对她好点。”瑶雨的性格就是这样不依不饶。
“小丫头,我对微微可是打心眼里好!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疼着!”安林本不想跟这个小女孩斗嘴,可是心里气不过还是还嘴了。
“是吗?疼得她都住院了。”
“微微住院可不是我的问题好吗?你别强词夺理。”
“你要是关心她、送她回家,会有这样的问题吗?”
“你真是我见过最不可理喻的女人!”
“你见过哪个女人不会不可理喻?”
“你……我不跟你说了!”
“是我不想跟你说了!反正要是再这样奴役我的女人,我就让你好看!”
“什么叫你的女人?你这话可别出去乱说,要是传出微微同性恋的新闻,我才真的要你好看!”
“我现在就很好看!”
虽然看着安林被瑶雨气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文微觉得有些抱歉,可是她心里确实是好过多了。至少那种冷清清的压抑,现在是没有了。瑶雨真是个治愈系的家伙。
安林眼角的余光看到文微脸上那抹浅浅的笑容时,他心里被瑶雨激出来的火,瞬间就灭了。如果可以让闷闷不乐的文微开心一点,那瑶雨那个小丫头,也不算是一无是处了。
林与庭的车停在墓园的停车场里,他看着瑶雨的车开出去很远之后,那空白的脑袋忽然清醒过来。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夜了,这样脑袋一片空白的等了一夜。他知道文微一定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就这样一直等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等着,可是他昨晚开着车莫名其妙的就来到这里,因为心里知道文微会出现,就一直不肯离开。
就只是这样远远的见她一面,看着她消失,这就是他期望的见面吗?不是吧?他期望的不只是这么多。可是,如果要他对她死缠烂打,那么骄傲的他怎么会做得出来?他心底还是隐隐的期待着会出现奇迹,他心里还是隐隐的觉得,她其实是有那么点喜欢自己的,只是她还不知道。他有一点后悔,那天就那样走了,没有听她把话说完。因为他和文微都是那么死要面子的人,所以他的行为等于切断了彼此的后路。
要再去跟她说一次吗?他做不到了,那些已经说出口的话是收不回来了。可是要他再那样低声下气的说一次,他做不到。
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文微的渴望会这么强烈,在他遇到的人之中,文微不过是最平凡的一个女人了。可是在他的记忆中,不存在被拒绝这样的事。他是被女人宠坏了,从来都是她们主动来接近他的,哪里想到他的表白竟然会失败。尽管很不想承认,他还是不甘心。可是对于她,并不只是不甘心而已。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在心里心疼着她,就那么想要替她挡下所有的风雨。
如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