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心知他这极端性子,说出了口必会言出必行……她一咬牙。「我允!成了吗?」
他顿住步伐,背身立于门边,涩然苦笑隐于嘴角,她瞧不见。
一直以来,都吸慕容韬,方能掐住她死穴,从未变过。为了那人,她可以连死都不怕。
他算什么?一腔真心、软言苦求,都不及「慕容韬」三字那般轻易影响她。
不了,傻一次便够,他再也不会送上一颗真心,任人践踏蔑视,要他狠,他便狠到底,横竖在她心中,他根本不是人,要怨要恨都由她去。
冷然回身,探手扯她入怀,不带一丝情绪地压上软唇,她本能探手抵上他胸口——
「你可以推开,走出这道门,我们就没什么好谈了。」
掌心抵着,终究没使劲,他复又张口覆上她,激狂力道咬痛了她的唇,血腥气味蔓延在交缠的唇齿间,她连哼也没哼一声。
他一怒,将她压入床褥,野蛮地扯去衣衫,略去了她不稀罕的呵怜与疼惜,直接撞入腿心深处,干涩的甬道,每摩擦一分皆是疼痛,她收也不皱,默不作声由他去。
他压在她身上,身心尽是一片麻木。
为何会如此?他也不懂,曾有的缱绻欢愉已不复在,只剩相互撕扯的伤害与痛楚,为何他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可悲的境地?
原来,强求着一个不要他的女人,就是这种滋味。
胸口堵塞得无法呼吸,他猛然退开。「你不要我,自有人肯我,我不屑碰一具活尸。」
拢妥衣衫,没再瞧她一眼,撑着一具骨架未垮,昂首远离她,尽管里头,早已是腐尸烂肉。
他当真如此不堪,不值得人去爱吗?
他不服,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会输得如此彻底,打出娘胎起,分毫之差让他输尽人生。生平头一回动心,伤得惨惨烈烈,连慕容韬一根毫发都不如。
无妨,她不爱,他找别人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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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走入绝境时,往往会做些荒唐事,正如此此刻的慕容略。
最初,他烂醉于秦楼楚馆间,抱了一名神容颇似莫雁回的女子,只因她给了那人吝于给予的一记笑,冰冷失温的身心只能藉着拥抱那具温软躯体,驱离那空得发慌的凉寂。
瞧,他并没有差到一败涂地,还是有人愿意抱他的,不是吗?
可那是财势堆叠而出,青楼伶妓不就是趋附权势,逢迎卖笑,毫无真心,他看着那些虚情假意的笑,纵情过后,只觉更加空虚。
于是,他开始逢场作戏,梨园名伶、孀居寡妇、豆腐西施……玩得比谁都狠,行径一日比一日荒唐,回不了头。
谁诱谁、谁玩谁、谁伤谁,又何妨?他一点也不在乎,至少,在抱着那些人进,他能感受到一丝丝那人给不起的柔情与密意。
酒醒花间,一晌贪欢。
只要不是她,他就能看见身下女子婉转承欢的媚意;只要不是她,他讨得了任何女子的欢心;只要不是她,就不会被冷漠拒绝……他可必非要她?
肢体热烈纠缠,正待逞欢,鸨母慌乱的呼喊声往这儿传来,不一会儿,门板被推开。
那一瞬间,他直觉要退避,忽而又觉得——何必?一无名二无分,又不是醋妻寻衅,他慌什么?人家可比他还要更无谓。
他不闪不避,迎视门前那张冰颜。「你来做什么?」
「有话跟你说。」
一张木然无绪的脸容,会比身下美人更诱人吗?凭什么以为一句话他就得乖乖配合?
「那就去外头等着。」等他玩得尽兴了再说。「不等也行,你大可以走,没人拦着你。」
她瞧了他一眼,默然退离房门。
真走了吗?她若肯多说一句,甚至姿态软些,他也就——停!想这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那人从不曾为他让步,捧上正妻的名分她都不屑一顾。
一腔郁怒无处发泄,他行径比往常还要来得狂肆,存心要教外头那些人听见淫声浪啼,等不了更好,走了便不教他心烦。
缠闹过一回合,只觉索然无趣,他乏了,推开身上的女子,迳自下床擦身,穿回衣物,坐在桌前有一杯没一杯地灌酒。
鸨母敲了门进来,迟疑地对他说:「她一直守在那儿……总是有些不妥,教姑娘们也不自在,有什么事,是不是先谈妥了再说?」
话下之意,是怕正妻寻上门,掀了她寻芳阁吧?毕竟这事遇得多了,莫雁回看起来也不是个好说话的温软女子。
「放心,她不会蛮缠不休。」要真有一丝在意,别说一座寻芳阁,十座都让她掀也无妨,他倾家荡产也愿意收拾善后。
想归想,也没必要弄得人战战兢兢,不好做生意。他留下银票起身,开了房门,她果然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
腹中一阵酒气翻腾,他脚下不稳,她不愧是习武之人,动作俐落得很,侧身一避,他额面撞上门沿,疼痛总算让昏沉的脑际清醒了些。
「要闪就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