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韬的小影子,有他在,哪会无她呢!
「他是真心待你。」
打他进慕容庄以来,除去主子的交代,不曾私下对他说过一句的女子,头一回开了口。
好一个忠心为主。
他不是不知道,她看着他的眼神始终多有保留,谨慎地代主防着他,他若无异心,她也不会与他为难。
坏胚子劣性一起,偏爱哪处喊疼哪处踩。「多谢提醒,这倒是个不错的筹码。」
她蹙眉,瞧了他一眼有,最终抿唇,安静伫立厅外守着,不欲多言。
嗟,无趣。
「要不要赌赌?我若真要对他使坏,你防不防得了?」她不理他,他偏要激她,坏胚子行事,但凭快意,不需理由。
女子闻风不动,目不斜视。
就在此时,厅内传来慕容韬清朗声律。「略,是你吗?怎不进来?」
他撇唇,抛给她「瞧,机会这不就来了」的眼神,旋即朝内应声。「是我。」
她眉目一动,还是跟了上去。
慕容略暗笑,这一室如临大敌、绷紧心绪的模样,瞧得他有趣,刻意道:「我在这里,方便吗?」
「哪有什么不方便的,来,这里坐,你也该熟悉熟悉家里的事业,要有兴趣,随时跟我说。」
「家主——」
慕容韬冷眼一扫,威仪自生,底下无一敢再妄言。
他依言迈步,踩上几级阶梯,往上座那腾出空来的主位坐了去,光睥睨底下那一干人等的神色,就值了。
他状似无意地翻了翻眼前成叠帐册,以及遍布各地产业所回传、有待批示的营运概况。
「学着点,这也是你的责任。」
他哼哼。「原来你要我回来,是不安好心眼。」某人就是能鸡蛋里挑骨头。
慕容韬笑斥。「说的是什么话!」他若无那意愿,又岂会逼他。
一开始玩玩底下那干人,是存心看人一脸菜色,久了也无趣了,懒得再看那些人小心翼翼、语带保留,索性佯睡,让慕容韬早早将事情处理好了回房歇着。
耳畔音量渐轻,轻暖衣袍覆上身躯,谨慎兜拢妥当,附带一声怜惜笑叹。「孩子似的。」
顿了顿,听他又道:「我不是不懂你们在担虑什么,可——他只剩我了,骨血至亲,我若不看顾着他,谁能?纵使,将来真如你们所言那般,割肉喂虎,死在他手里,我亦无怨。」
温言入耳,他心房一窒,莫名而来的酸意,涌上鼻间。
除了年幼纪忆里的姥姥,不曾再有人关怀过他,问他一声:冷不冷?饿不饿?好不好……
偏偏,这人全做齐了。
为何是他?这个他原是打定主意要恨到死的人。
自回归慕容家后,他头一回涌现近乎后悔的情绪。
也许,不回来会比较好,那么就不必数着往后的数年里,摆荡在爱与恨的纠结中,痛楚矛盾,既爱着、又怨着——若世上无他,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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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月余已过。
身上的伤已然无碍,右腿断骨接回,左胸的剑伤收了口,在莫雁回的悉心照料下正逐步好转。
在能够下床走动后,他养成了每日过午之后,到园子里吹吹风、透透气的习惯,那个死脑筋牢守着主仆分际的固执女子,只有在这时候,才会安分任他抱着、赖着。
思及此,唇畔涌现一抹浅浅笑痕。
那个人,每每被他拖上床共寝、用主子权威命她不得离开时,僵着无措、木头似的神态真逗人,教他舍不得放弃这近来寻得的小乐趣,一逗再逗,反正软玉温香,一夜好眠,怎么样好处都是他占了。
靠在亭子里吹风吹得困了,仍不见那每日固定出现的身影,他不禁产生一丝疑惑。
基本上,她不会离他太远,真要处理别的事,也会速去速回,将看护他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一个上午不见人影实是极为反常的事。
更别提——往常这个时候,她早该端着亲炖的药膳过来了。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就是说,这一百日他都得让她这么补着,养回昔日康健。
随手抓来一名婢女询问,对方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问了第三人,心知事态必不寻常。
「你们还当不当我是主子!说实话!」沉下声音一喝,婢女便吓得什么都招了。
「长老们在、在忠义厅……论处表小姐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