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间。
只是当她靠近龙口宫殿大门,不懂怜香惜玉的虾兵蟹将,戒备严谨、反应迅速,拿着长枪指向她,粗声喝斥:
「来者何人?!这里不能随便靠近!」
「哎哟。」娇滴滴的嫩吟,酥骨诱人,红唇微噘,眼波粼粼,纤肩一缩,手儿无辜摆在嘴畔,姿态无比荏柔,演出大受惊吓的楚楚可人貌。
「这样人家害怕啦……虾哥哥蟹哥哥,别舞刀弄枪的嘛,不小心伤着我,你们不心疼吗?你们不心疼,我的狻猊可是会心疼死呢,他最爱我这身细皮嫩肉了……」延维最擅长耍媚态、装无辜,两根长辫在粉颊边挠呀挠,轻易化身天真烂漫的俏姑娘,故意将自己与狻猊的关系说得扑朔迷离,教人遐想误解。
我的狻猊?
虾兵蟹将对这四字很是敏锐,握紧的长枪稍稍收势,拉开抵在白嫩咽喉的距离。
「你是五龙子的……朋友?」虾兵拿捏用词。
「好朋友,好到不能再好的那种。」她胡诌乱盖。
呵呵呵,她真是聪慧灵巧呀!还有什么身分会比这个更容易让她被恭请入内呢?冒充狻猊的爱人,拿龙子之名,压制小兵小将,保证无往不利!
「我通报五龙子一声……」
「哎哟哎哟,人家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才瞒着他来,在这儿被虾哥哥蟹哥哥挡下盘问,不然人家每回来龙骸城,都是直接往他房里去,省去不少功夫哩。」她佯装脸红红,说得羞答答:「千万别通报他,否则人家苦心全白费了。」
「这……」虾兵蟹将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妄下决定。
想不到,救星出现!
而且,还是始作俑者的那一位!
「怎么?才刚回来,就听到哎哟哎哟,谁腹疼发作,哀声连连?」挟带吁烟笑音的嗓,有些沉,却又矛盾的清亮。
延维回首望去,看见手执细长银烟管的紫衫男子,伫立身后。
他长发随意扎束成辫,甩在胸前,墨笔般随手绘下的一绺发丝,滑过他姣好鬓畔,带些叛逆弧度,直抵他的锁骨。
紫色绸料的袍子,右肩绣有淡金色龙纹,衣料与他瞳色相仿,皆是紫中带墨黑。
他薄粉的唇抿扬着,弯成一道漂亮笑痕,口吐灵巧湮沫,看似性喜揶揄的纨裤公子。
「五龙子!您回来得正巧,您『好到不能再好』的那种朋友,上门拜访您呐!」虾兵立刻将来路不明的贵客交由五龙子去处置。反正来客指名道姓,和五龙子不干不净嘛。
责任推掉,虾兵蟹将撤收锋利兵器,退回顾守大门的岗位。
他就是五龙子狻猊?!
延维眯细媚眸,将紫衫男子自头到脚打量一遍。
哼哼哼,确实是有花心的本钱,光凭那张脸,足以吸引某些只看外表不看德行的蠢女人,自掏芳心,求他践踏蹂躏。
瞧那对凤眼,美得太邪气。
瞧那张面孔,俊得太超过。
瞧那副身材,颀高精瘦,肩好宽,背好挺,腿也很长。
「我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衬在紫晶眸子上的剑眉,不由得高高挑扬。他怎么不记得有这种玩意儿过?更神奇的是,这位「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陌生得紧,他从没见过,一丁点印象也没有。
这种时候若问出「你哪位呀?」,还真是突兀可笑,但他不得不突兀可笑一回。
「你哪位?」口气还算有礼。
延维原先的打算是——先用「暧昧好朋友」假象,骗过虾兵蟹将,潜入龙骸城,再伺机接近五龙子,破坏他的好事。
完全没料到,在入口处就撞见正主儿,一嘴漫天大谎,还被他听见。
情势大乱,险些露出马脚的她,临机应变——
「哎哟,狻猊哥哥,你真坏,真没良心,就这么忘了我?!你之前说的甜言蜜语,全是诓我骗我啰?!我不辞千里迢迢远,一路奔波来这儿,要与你再续情缘,吃了多少苦头,还险遭鲛鲨袭击,结果换来你一句『你哪位?』……郎心狼心,我今日总算明了……」延维字字抽泣,纤指狠捏腿肉,硬榨出两颗晶莹泪珠子。
哭得有模有样,泪水融合于湛蓝汪洋中,美人垂泪,足教人揪心刺痛。
只见狻猊看戏般,轻咬烟管,薄唇弯抿,好整以暇地吸吐管内浓烟,再呼哈吁出:「容我思索一下,在哪儿……与你这等美人儿有过山盟海誓?」他故作沉吟,以指触额,神色认真,要挖出潜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实际上,他根本不必去动用脑力,眼前这只发扎双辫,青春无敌,眼神却极其媚娆的丫头,他没见过。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延维脸不红气不喘,撒着谎。
「多久多久多久以前?」狻猊顺其语意追问,要看她如何接招。
「十……十年前,在西海群礁,我们一见钟情,许诺过终生!」她吃定这只花心龙子滥情满天下,哪可能记得曾在哪年哪月,与哪个女人说过哪些骗人不偿命的谎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