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个屁,说得大声,放得响,噗个一下,除了臭味四溢外,还留下啥鬼?」
娇嫩的嗓,银铃轻快,甜如糖蜜,其中挟带突兀的冷哼,又是森寒淡漠。
「天底下哪有破坏不了的爱侣?勾勾手指,施些媚笑,还不手到擒来?」甜嗓继续嗤之以鼻,极度地。「什么坚贞不移、海枯石烂,全是嘴上功夫,凭谁说来天花乱坠,听得我作呕想吐……」
诋毁着爱情,酸讽着情誓,女声又是笑,又是轻嘲。
美得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女子,弯起红唇,似笑却非笑,倘若不是她口出恶意,远远望见如此甜美笑靥,会误以为是多天真烂漫的欢喜事儿,才能惹出她这般艳妍神情。
「真有趣,赶着去会龙子的途中,也能遇见那对情人,只可惜男人太好拐骗,我不过扎起两条麻花辫,装出人界无辜小丫头的嘴脸,再放软了声,娇嗲几句,他连身旁女伴姓啥名啥都记不住了,呵呵呵……」
她的愉悦,来自于此。
「那女人,还傻乎乎问我,为何要做这种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控诉我行径恶劣呢……」
这种事——自是坏人恩爱恋情,以绝世美人之姿,妖娆妍丽地款摆上前,明目张胆勾引男方,考验爱侣间最薄弱、最易挑的信任。
她也得逞了。
「我延维做事,哪需要理由?」她咭咭直笑。方才女子泫然可怜的模样,仿佛近在眼前,字字血泪的责问,仍旧在耳边回荡,可惜,问了个蠢问题。
为何要做这种事?
做出这般缺德事,她从中获取好处了吗?
得到凶兽浑沌所喜爱的悲哀、绝望之类的芬芳香息,用以滋补养身?
不,完全没有。
她非食用人类闇息的兽,坏人姻缘这档事之于她,纯粹做爽快的——让她能含着甜笑入睡,以及翌日清早微笑起床,精神百倍,如此而已。
她恣意妄为惯了,不受拘束,不容谁管教,只顾自个儿欢快,别人家的痛苦和绝望,与她何干?
她自私自利,看着情人不得善终,双方怀抱怨懑分离,甚至是彼此仇视、恶言相向,她便觉满足爽快。
有人喊她一声小疯子,她一点都不生气,那三字拿来配她,真是天作之合的贴切。
「既不是看中你的男人,也不是嫉妒你与他浓情蜜意,算是你们运气不好,正巧让我碰见,拿你们当成开胃小点心,暂且补充迎战龙子之前的体力。」
她轻轻笑着,欢愉的好心情,全写在娇妍芙颜上。
粉嫩腮帮子,镶着浅浅笑涡,因其红唇微扬,变得深邃明显。
垂下的微鬈浏海,正活泼弹跳,一双褐眸,媲美极品墨金琥珀,浑...圆水灿、熠亮清灵,只是眼里过多的慧黠,任凭睫儿多长多浓,也掩盖不了它在那张漂亮脸蛋上,造就的巧佞娆美。
细眉挑勾,风情无限,纤美鼻梁,小而挺直,薄嫩的唇,涂上赤丹胭脂,半开合间,真珠般的皓齿,与红唇形成鲜明对比,红如盛开牡丹,白若纯净白雪。
两条顽皮长辫,此时正因她的飞腾,不肯乖乖垂置饱满的胸前,而在身后舞动着。
长辫使她看来像个芳华烂漫的小姑娘,娇俏可人,在立领及袖口,镶绣着素雅蓝纹的黑亮缎裳,看似单调灰暗,毫无鲜艳颜色,却无损她浑身散发的耀眼采丽。
才驰骋数里,便将刚刚遭她破坏的路人爱侣抛诸脑后,不存半分歉疚不安。
她有更紧要的事去做,没空重温坏人恋情的小小欢快。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名字。
狻猊,大名鼎鼎的龙骸城五龙子。
「某人」以偿还恩情为名义,好心指点她,可以在五龙子身上,寻得她所渴望的乐趣——破坏浓情恩爱的乐趣。而且,光五龙子一只,就有十多条恋情能玩……呿,真是花心无耻,寻花问柳的下等劣徒。
神兽之中,也是有败类存在,说啥清高呢,自诩冠上「神」字辈有多了不起,哼。
虽说,将脑筋动到龙子身上,颇为不智,然而,越是高度的挑战,成功后所获取的快乐,自是更加倍丰美。
她,延维,生平最是喜爱挑战。龙子算什么?她不也戏耍过另一条龙子,同样得以全身而退呀。
生命诚可贵,乐趣价更高呐。
狻猊呀狻猊,你可别让我太觉得无趣呀,否则我一失望,拿你泄愤,甭怪我疯癫不讲理。
黑亮丝裳,贴合着延维婀娜身段,完整呈现增一分太胖、减一分太瘦的匀称窈窕,仅有衣袖部分宽敞翻舞,极似神秘美丽的纯黑蝶翼,在海潮中拍翅飞翔。
她太急于赶着去找乐子,连双辫都忘了解下,心里期盼着,能快些杀到五龙子身边,使尽全力施展恶招,坏他好事,看他如何再享齐人之福。
纤足因此一念头变得更加轻快,近乎以雀跃的方式带领她前往目的地。
龙骸城。
龙骨宫殿,巨大而庄严,威武而壮观,映入笑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