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也不算白得。”
“皇后陛下有些念啊……此念甚好。皇后陛下自幼不因袁图之言而荒废功课,反比常人付出数倍努力,虽不是心甘情愿成为大魏国母,但这几年来你仍为大魏尽心。平顺?有的人一生平淡到无波无浪,但他日日夜夜心里纠葛怨恨自身命运;有的人一生大风大浪受尽折磨,但每道难坎一过去,他便是船过水无痕,继续过他的快活生活,你道,对他们来说,谁会认为自己较为平顺?”
温于意笑着,走到她面前,道:
“东先生说的也是有道理。那混蛋袁图,不过是个眼界过小的西玄人,自是以为你一生平顺是件悲哀事……等等,你到底算西玄还是大魏人?”
徐达笑道:“王爷就当我是徐达,别当我是哪国人吧。”
他哈哈一笑。“正是。徐达就是徐达吧。袁图当年确实说准了我将埋骨异乡,我自北瑭离去时,妻妾散的散、死的死,如今身边只剩琼玉,但我还不是活了过来,埋骨异乡又如何?难道温于意就不能继续快活生活么?”一顿,见徐达怔怔望着他,他神色微软,柔声道:“我所遇的人中,也只有你会这般为我感到心伤。果然,我千里迢迢访故人是没错的。”
“王爷何不试着久住大魏?当年我心心念念西玄,以为唯有西玄才是我家乡,如今长年下来我竟也将大魏当家,可见是不是家乡,还是由自己心里认了算。”她真诚道。
他只是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要回到李容治身边?”
她毫不考虑道:“这是当然。”
“唉,真是可惜啊要,当年李容治下了豪赌,冒险得你,如今得你全部真心,真真是个……赢家啊。”温于意无不惋惜道,瞧了琼玉一眼。
“干娘,琼玉扶你躺回去吧,东归说你要睡很久才能让阴气散去,才会健健康康。”琼玉又是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小身子都要赖进她怀里了。
他此话一说,她顿感累极,甚至体内有股滞气,闷得难受,不由得干呕几次,她依言躺了下来,琼玉立即替她盖上被子,钻进被窝抱着她睡。
“琼玉干得很好。”
她合上眼,隐约听到温于意问着东归道:“如此就好?”
“嗯,我强行令她先清醒,说明原由,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免得她在梦中意志一薄弱,就糊里糊涂去了,琼玉阳气极佳,对她甚有益处,只是这一躺,没有一年半载是好不了。”
“这真是乱七八糟的鬼神之术啊……”温于意失笑。“我瞧,那袁图远远不及你厉害,竟被西玄奉作神师。”
“袁图看出王爷将埋骨他乡,以为这就是你的绝境,他却看不出王爷离开北瑭后,方有一片生机。他眼界确实狭小,何必分他乡你乡,站在我们脚下的,就是我们的家乡。”
温于意坐在床缘,看了徐达一眼,哈哈一笑:“也许你说的对。本王自回北瑭后,再也没有遇过真心人了,真要以为这世间非要人吃人不可,没想到如今能再见当年真诚对本王的故人,这也算是离乡背井后的好处吧。”
徐达实是熬不住,意识一散,陷入无梦的黑甜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