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日在九重宫门前你所承诺,若是有谁能取了大皇子的项上人头,你必允此人一个心愿?”
李容治深深注视,微地点头。“我确实说过此话。”
她笑开怀。“那先喝酒吧!自陛下入宫后,想是经历几番宫廷庆宴,对这小家子气的庆贺不怎么看入眼,但,这是徐达一番心意。这快两年的日子,徐达日日夜夜盼殿下成陛下,如今终于盼成,真是心中宽慰不已。”她举杯。
李容治笑道:“宫廷庆宴不过是例事,贺过便罢。二姑娘真心为我摆设一场,容治这才是真正打从心底欢喜。”语毕,当着徐达的面,如玉长指扣住酒杯,轻轻与她相击,一饮而尽。
扑通扑通,她目不转睛看着他举杯喝下。
她暗自舔舔嘴,再替他斟上一杯,道:“既然如此,徐达再敬陛下一杯,恭祝陛下开启大魏盛世。”
一杯,一杯,再一杯……
一罈,一罈,再一罈……
空了三罈,极好,极好啊!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新月初现,她换上烛台,继续干杯。她听得他漫不经心问道:“先前你上哪了?”
“上四方馆去。”她笑:“四方馆有许多商旅,可以讲述各地风俗民情。”略略迟疑,见他俊朗神态已有诱人的醺意,想是意志容易动摇了。
她主动拉过凳子,靠近他些,自腰间取出一折纸。道:“徐直差商旅送信来。”
他扬眉,慢慢接过。她见他打开纸时,那晶莹的白玉手掌微红,真是喝多了……她好心动好心动哪!
如果此次再不成,她徐达一生就直接称“失败者徐达”吧。
她见他不答话,以为他正极力整顿浑噩思绪,遂道:“信上说,她听闻九重宫门之变,让大魏误以为我这无能徐达是大魏神话神将之后,若真嫁给陛下,实是徐家之耻,要我速速回西玄去。”九重宫门之变极为隐匿,李容治登基后为护皇室名声,下口谕要史官六十年后方得实记在册,但,当日军队看见了,四国探子无所不在,又怎会不知详情呢?
李容治应了一声。
她顿时大胆起来,再靠近他些,假装一块与他同看信。
她笑:“这确实是徐直字迹,却不是徐直心意,这都是反话,兴许是西玄二皇子的命令。那商旅带着几名侍从,一见那些侍从也知是西玄南军里挑选出来的,那样的体格才是南军所有,想来,是打算没法诱我回去,就要强押我走了。”
“……那,二姑娘做何打算呢?我可以将你护在我身后,教他永远没法得去你。还是……”他柔声问。“你还在怪我么?可愿给我赎罪的机会?”
她看着他醉人的明眸,避而不答,微微侧过头吻上他的唇瓣。她浅浅吻着,很快抽离,笑道:“从方才起,我就一直想着,为什么陛下喝起酒来,这酒感觉成了琼浆玉液的仙酒,看起来如此好喝呢?”
他没答话,就是这么望着她。
她深吸口气,自腰间取出同心结,塞进他的掌心里。
“陛下,我忽然想将这同心结送给你了。”
他目光移向掌心里的同心结,轻声答道:“这东西要有人重视,它才有意义。二姑娘若是重视它,那么,它到我手上,我必是心喜不已。”
“我自然是重视它的。”
“这可是证明你我将有夫妻缘分?”
她再次避而不答,轻轻握紧他的双手,让同心结在两人掌中,她再倾前些,几乎与他鼻息交错。她低声道:“陛下,此生我只要你。”
“陛下,就算你伤了我千百次,我心里还是只有你。”
“陛下,大魏的民情里,有一样我觉得特别有趣的地方,男欢女爱,仅仅只要一夜,就是夫妻了。”
“陛下,当真愿意跟微不足道的徐达做夫妻吗?”
“陛下,你可还记得你在九重宫门允的诺言?徐达但盼今晚先与你同作交颈鸳鸯,共享夫妻之乐。”
她环住他的颈子,再次吻上他温温凉凉的唇瓣。她火力全开,就盼他先被她暧昧不清的言语迷惑,再受情欲刺激……然后就……意志不坚,翻滚在床。
夫妻夫妻,一夜夫妻也是夫妻,大魏民情真奇异,若是不喜欢了,几夜都不算数。
当她发现他开始回应时,欣喜若狂啊,这正证明他的克制力有缺口,证明他已半醉,证明他醉到已经忘了他这位陛下大婚是要验清白的……也或者,他没忘,只是被情欲冲昏了头,先交颈再说。
不管如何,她都成功了!
她想进一步拉他上床,她却发现他将她抱了起来。她眨眨迷濛美目,面色有些古怪。
“嗯?”
“……我被人这样抱着,还是第一次……”其实她想说,她有点意外他竟抱得起她。她以为大魏男人都是没什么力量的竹子。
他轻浅一笑,放她上床。床身极大,她是先看中床,才承租这房的,当她要滚回中间时,他笑道:“稍等。”
……稍等?她微地疑惑,见他自袖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