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忽地有暖气擦过——
“……”
“我可对准你的嘴没,还是亲到的是脸颊?你脸颊也是光光滑滑的不怎么丑啊……哎哟!你推我下床做什么?”他叫。
徐达跳下床,一拐拐地踩过他,撞到东西,一摸之下是屏风。她赶紧躲到屏风后,蹲下捧着头,心里哀哀叫着。
“姑娘?”
“别过来!”她叫道,接着补了一句:“我要适应一下,别过来!”
果然没有动静了。
徐达继续捧着头心里大叫,她完了完了!快让那天晚上的黄公子附身吧!怎么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天她主动吻李……吻黄公子,心里怦怦直跳,嘴唇发热,很明白激情在招手,怎么刚才她只觉有人擦过她的嘴,她却是心如止水,什么期待感都没有。
是人有问题,还是她当真对谁都心如止水了?
她扶着头内心哀痛叫着。西玄人专情吗?她一点也不认为,也不记得徐直做过相关的报告。她……准是去年大风大浪,搞得心灰意冷,这可怎么好?光跟李容治膝头相碰她就心猿意马,现在给其他人吻了却毫无感觉,她的未来可怎么过才好?她死后会被人笑吧!
她捧着头捂着耳朵,心头开起凋谢的花来。她听见门咯的一声,也没去详究,人家要跑了,她才松口气呢。
既然他是不甘情愿,她是身心凋谢迅速老化,那……一拍两散吧。回头是不是该暗示一下乌大公子,她来这小倌馆欢心欢身很成功,欢到不亦乐乎,她将来死后,才有个人可以宣扬一下她这个西玄人不是很乏味地死去,至少还有过一晌贪欢,别让她死后让人笑破肚皮。
她心里略定,长叹一声,起身整整衣袍。
她转出屏风,正想离去,足下又是一顿。她慢慢看向床上那方向,慢慢问道:“还没走么?”
床边那儿尚有呼息,这男子未免也太有道德了吧。
她再叹一声,道:
“你还是快拿钱回去治家里人病吧,刚才你已经亲过了,亲得我很,唔,欢喜,欢喜到飘飘欲仙,够了……算是代价了,回去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这话一出,床上的人儿呼息略略不稳。她心里犹豫一会儿,怕这人刚才被她踩过,大魏男人像竹子一样纤细,要是被她一脚给踩到肋骨断了,又或者踩到命根子,那她当真赔都赔不起……
她上前,低声道:“你还好吧?那一脚我不是故意,要是踩到不该踩的,要快去看大夫啊……”她又迟疑着伸出手想探探他到底是躺在床上,还是坐在床上,要是躺的,她恐怕要背这人去药馆了。
忽地,她伸出的手被人握住。
她愣愣地望着那被攥住的手,虽是黑漆一片,但……但她却是知道攥着她手的人是谁……是啊,黑漆一片。
黑漆一片啊!
思及此,她脑中冲血,起了狼子之心,扑了上去,环住他的项子,就是一阵狂吻。
这一生,她时常踌躇不前,凡事总是要犹豫一阵才有决定,唯有头儿那事,唯有今晚这次,她是豁出去了!
反正黑漆一片,谁也看不到谁,事后她死不承认就是。她总觉得李容治对她是有几分意思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能让她卖命而作戏……她承认当局者迷,她是真的看不穿。
尤其,她被人拒绝这么多次,她实在难以想像一个要当皇帝的人会喜欢上她;尤其,他只要一个正后,大婚前有人记录他的欢愉之事,她是徐家人,一向只有徐家记录人,别人来记录她,她岂不是成了不肖子孙;尤其……尤其……
她心里恼极,使了力强压他在床,当她感觉他竟在回吻时,她心头真是乱了拍,既是惊喜又是有所惧意,一时之间不知该偏向哪种情绪。
他是真有那么点意思了,还是、还是在给她甜头尝?她很清楚眼前这男人外表虽是温润如玉,但内心意志坚若磐石,为了达到目的,会利用任何人……即使看着自身父皇长期中毒也不出言相救,那、那牺牲色相来诱她,也、也不会很意外……
她心里迷迷糊糊,晃过百般思绪,又喜又苦的滋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跨坐在他身上,手指下意识滑到他的衣襟,心里直想着,不管他心底怎么想,大不了她卖命就是。
她想拉开他的衣袍,但,被人扣住双手。
她一怔,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挣不开他的力道。她喘着,张口欲言,又及时闭上嘴,心头火热渐渐熄了。
原来,牺牲色相是有底限的啊……
幸亏是黑漆一片啊……
她眨眨隐有水光的美目,吞咽喉口的哽咽,咳了一声,笑道:
“是我不好……我太粗鲁了,是不?那个……那个……我只是想查查你是否被我踩断骨头,没其它意思。我银子带得不够,不会发展到下一步,让、让我先下床吧。”
那力道微微松了。
她立即从他身上半爬半滚地翻下床,连连退后,嘴里笑道:
“我先走,先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