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时抹黑了脸,摇船接送她,全是有意安排的了……
至于是谁安排,欸,她不用猜也知。
他既是贴心家仆,该也知道苗三爷最最不愿见的人便是她。
想着,她手劲陡轻,一下子便撤手,眸子却一瞬也不瞬地看他。
她太在意苗沃萌得知他口中的“婆婆”是谁,最后要闹得不欢而散,却未曾思及,景顺此时忽见她,表情为何不见惊愕。
景顺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瞧出她该也认出他了,假咳两声才道:“那个,呃……咱瞧外面小院有些乱,爷连盲杖也落在那儿,心急了,所以才、才不请自入……”姑娘清眸犹落在他脸上,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仿佛一切随便他了,任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景顺手里紧握拾来的盲杖,吞吞口水。
“其实,嗯……是说咱们家三爷的眼……呢!”眼珠子一溜,话便没了,因他家三爷搁在膝上的手突然收握成拳。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他闭嘴。
唔,闭嘴就闭嘴。
景顺不仅闭嘴,还有些窝囊又有些心虚地避开陆世平那两道眸光。
“爷,船备好了,随时能走。”
“嗯。”苗沃萌淡应,起身接过景顺递来的杖子,点着地一步步走出。
出了屋后,他忽问景顺。
“身上带钱了吗?”
“带了。”
“那小炉子和陶壶是我砸坏的,把钱赔给这位婆婆。”
听到“婆婆”二字,景顺五官一揪,实不敢看向陆世平。明明有心‘做坏事”的不是他,他亦是受人支使,但要他这祥“光明正大”却也“偷偷摸摸”地过完这场戏,着实别扭至极啊!
他被放出去学生意上的事还不足三年,他家温润如玉的三爷何时变得这般迂回机巧?呜,都跟大爷有得比了……
他硬着头皮答话,乖乖把银钱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