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暗伴,等待她心情平静下来,重新拾起苍白的小脸,拢了拢秀发,努力牵扯出一抹笑,端起他移过来的热茶,慢慢啜饮着。
“我没事,只是又气又难受。”
“我了解被冤枉的心情,你没有气得跳起来算好的。”
“可是气过了之后,现在却又有点幸灾乐祸,因为他很怕上法院。”
“那很好啊!可以心平气和一点。”
“你干嘛老是顺着我的话尾说。”
微征,他方唇浅笑。
“希望你开心一点。”
“我干嘛为那种人不开心?”她嘴硬,又轻咬唇瓣,“但我就是不开心!”
“馥雨,我该如何帮你才好?”他略带苦恼地叹息。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润之。”他始终温暖的眼眸的确帮助她没有将自己的心从此冰封,不以寒漠的面貌叮人。“我会说会笑,正常的吃饭、上下班,没有变得愤世嫉俗、面目可僧,全是你帮我的。”
康润之伸出手,让她放心的将小手交给他握住。
“我感谢你没有因为受到打击而失去本性,依然是我们初相遇时对我笑得温柔、灿烂的苗馥雨。”他从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只是她不晓得。
“你绝对不相信,第一天上任当代理理事长,我心里有多紧张,学术殿堂和我公司上班的气氛完全不一样,我作梦也没想过要代理我爸的职位,心里充满志忑,可是,当我一踏进理事长办公室,你一得知我的身分,便笑容真诚的欢迎我,我真是松了一口气。”
馥雨经笑。“我记得没人敢刁难你啊!”
“那不一样。他们不敢刁难我,是因我爸爸是理事长,而我是独子,他们怕我爸秋后算账,并非真的欢迎我。只有你的笑容不一样,非常真诚,单纯的欢迎“新上司”就任,认真的辅佐我进入状况。”他没说他当时有多惊艳,在这喜欢玩自拍的年代,连笑容都变得不实在,而他意外地在她脸上看见真心的笑容。
“我爸以前曾说过,我欠缺野心,不够强悍,难以独当一面,所以没想过要栽培我当继承人。但是他也说了,我是很好的辅佐人才。”她也有自知之明,不会想不开。
“令尊并不偏颇。”他点头认同。
“意思就是我难成大器啦!”
“难道你想当女强人?”
“从没想过。”
“这样很好,不会搞砸自己的人生。做人最怕就是野心大而才能低,或是龙困浅滩、生不逢时,都会很痛苦。”
“我连自己的婚姻都搞砸了,能成什么大事?”馥雨嘲讽地轻撇唇角。
“不许你这么说。你有存心要搞砸自己的婚姻吗?如果没有,就不要再贬低自己,想要白首借老,必顶夫妻同心,少了谁都不行。”康润之不要她白怨白艾,转移话题道。“对了,既然你没有向法院提告要讨回房子,会不会是令尊请律师办的?”
“应该是,当初是我爸出钱买的。”她一副天知道的口吻。“我爸不会当面骂我笨呆子,但心里肯定不是滋昧,不甘心便宜了别人。”
“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回家一趟,问问我爸到底想怎么样。”
“既然你要回家,我也回去让我爸念一顿好了。”康润之偶尔也会良心发王见回父母身边尽一点孝道。
“有那么惨吗?”
“回家之前我们先去吃一顿烤肉大餐,否则老的、小的都要念我,我怕我会体力不支当场躺下来装死。”
馥雨呵呵笑。“骗人!”
康润之笑得既坦白又干脆,“是真的。当初我爸躺在医院里,叫我去暂代理事长的位置,我说不要,他居然爬起来要拿点滴瓶砸我!”
“真猛!长命百岁没问题。”她咋舌。
“我儿子绝对跟他阿公站在同一阵线,顺手将保温瓶拿给我爸,说拔点滴会痛,砸保温瓶就好。”
她哈哈大笑,笑他的“三明治”人生。
而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被她的笑容紧紧抓住了。
孙立哲面对女儿的询问,不疾不徐的说:“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叫陈律师打电话给蓝松乔,叫他不能再骚扰你,否则我会让他更难看。”
“爸!”馥雨不以为打这场官司有用。
“我不在乎有几分脸算,但是非让他上法院不可。”孙立哲沉吟了一下,“那种人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否则他会以为骗财骗色很容易,在官司尚未判决定识之前,让他也尝一尝夜不安寐的忐忑滋昧。”
馥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父亲决定的事很难反驳。
孙奶奶在一旁道:“这事你爷爷也赞成你爸的做法,你可不要再对姓蓝的心软,他随便求你一下,你就傻傻的被牵着鼻子走。”
馥雨苦笑。蓝松乔根本没求她,反而兴师问罪。
孙奶奶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容易被欺负。但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娘家可依靠,非让姓彗的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