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眼睛里只有生病的小树。

村长走到胡轩帧桌前，儿子已经不发抖，闭上眼睛睡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您是曲靖的大夫？”

“我是北京医学院的住院医师，也带学生，上课。”胡轩帧起身查看，柜台里的口服药。

“教，教授？”村长瞪大眼睛。

“是。这是要口服的药，这个吃一包，这个吃两颗，这个吃半包，要饭后吃，用温水服用，一天三次。”

“谢谢!多少钱？”村长诚惶诚恐地抱着药盒，根本什么也没记住，满不迭地掏钱。

“什么钱？哦！药钱？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进药品的价格，没看到进货单。我留的有底单，到时候，你再来付钱吧。”胡轩帧低头找了一下，没看到进货单，一脸的抱歉。

“这些药是村子里进的，大家捐的钱。不要付药钱，是问您治病的钱。多少？我知道北京的专家，很贵的。”他这次可真心真意地愿意出钱。

“举手之劳，不要钱。明天要来再打一次针，我再检查一次。”胡轩帧轻轻地微微一笑。

“哪能白辛苦？要收钱。”村长着急了，他媳妇也过来。

“要给钱，您救了我儿子的命，还免得我们跑趟县城。一定要给您钱。”她比她丈夫还急，取出200元放到桌上。

“我有工资，很高的工资。来这儿是做客，大家一个村，就是一家人。这样就太见外了。”胡轩帧把钱放回村长的手里。“给孩子买个好书包，买几本书吧。”

“这，这，我们……”他们看得出，胡轩帧的一番好心，真的不愿收钱。

“我们一锅吃饭，一桌喝酒，就是一家人。”胡轩帧低头在处方的背面记上，口服药的名称及数量。

这时大家开始闹哄哄地说话，有人坐到桌前，诉说自己身体哪儿不适，让胡轩帧诊看；有人飞快地跑开，去广播，接家里的生病的亲人。

看着病床上挂着吊瓶熟睡，恢复正常脸色的儿子，村长夫妇感到像是在梦中。

本来只是抢救一位小孩才看诊的胡轩帧，现在的病人络绎不绝，陈志玲也忙地团团转，配药，注射，还要换针水，诊所里面很快就坐满了病人，只有两张病床，大家就坐在那也要打针……

杜敖的老婆是医生，他们家来了一位北京的专家，这个消息，不到半天时间，村子里的人全知道了……

中午，还是杜敖和胡念云来送的饭菜，病人一直很多，走了，来了，不知道一个村子里，会有这么多生病的人。

一直到下午5点钟，送走最后一位病人。他们才走出卫生所，陈志玲锁上门，钥匙在村长打开门后，就交给陈志玲。诊所里的药很全，也全是合格的正品，就是医生不负责罢了。

“叔叔，很累吧！”还没痊愈的胡轩帧，今天真是很辛苦。

“还好！没我坐诊时，病人多。志玲，我们在这的几天，就为他们做点事吧。”他的脸色很疲倦，却还是悲天悯人地想为这儿的人们做点事。

“嗯。他们真可怜。”陈志玲点头，她真的好同情这儿的人们。

“仙女姐姐。我爸爸让我送给你。”第一位病人小树提着一个编织袋，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把袋子送给陈志玲。

“谢谢你，这是什么？”袋子很重。

“给你吃的。我妈妈说你辛苦了。”他边跑边说，就跑掉了。

“我看看什么？”胡轩帧接过去打开口一看，天啊！一条胳膊粗的菜花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