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精,小妖精。你是来害我,来要我的命。”杜敖沙哑地恶狠狠地低声咒骂。
“杜敖。”陈志玲不由自己地伸出双臂,扣紧他的腰,贴在他的胸前,眼泪又流出来。
胡轩帧拉起一脸兴趣的儿子,悄悄地离开了灵堂。
“爸爸,他们在搞什么鬼?志玲到底是谁的老婆?”
“你说是谁的老婆?会不会是你的老婆?”
“我不需要老婆,有老爸就可以啦?”
“你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你也该成家了。”
“自杀的这个小伙子很帅,志玲怎么会抛弃他,而和野兽在一起?野兽只有钱,其他的没一样可取,粗鲁野蛮。”
“爱情谁能知道。你见过秦岚吗?”
“没有,你的情敌,是不是很高大英俊?”
“也许在秋儿的眼里是那样,这就是我一直困惑的症结。”
杜敖低声地在陈志玲耳边说:“跟我走,跟我走。你做的已经够了,跟我离开,我们现在就回老家。”
“我不能走。”
“你真的要送这个豆芽菜?他值得你这么做?你想过我的立场吗?”
“杜敖。”陈志玲放开手,从杜敖的怀里离开。“他死了,他是我的未婚夫,曾经,他和我一起为我的父母送葬。现在,该我送他。”她流着泪,但很坚持自己的立场。
“你今天选他,还是跟我走?”杜敖满眼的恳求。
陈志玲手拉住杜敖的袖子。“求你,陪我送他最后一程。”
杜敖甩掉她的手,冷冷地看着。“跟我走?还是留下?”
“我,我……”看着那黑漆棺材,陈志玲慢慢地坐下,深深地勾下头。
杜敖痛心地伸开五指,又慢慢地握住,抬头看看门口站立的两位灰白头发的老人,他放弃了要强行带走陈志玲的念头,大步地离开。
肖建设和钱桃花没有拦他,他们只是默默地从门口走开,消失在夜色里。耳边传来陈志玲凄厉压抑的哭声。
陈志玲哭累了,歪倒在棺材上慢慢地睡着了。肖建设夫妇走进来,钱桃花把陈志玲搂进怀里,眼泪落下来。
“我的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傻,死脑筋的傻孩子。”这样的好儿媳,活生生地被他们逼走,赔上了辛苦养育大的儿子性命。
“老婆子,我们要是没鬼迷心窍,差不多也该给他们们办婚事了。我们没福气!”肖建设唉声叹气。
“自作孽,报应。孩子做到这一步,我们也不能太亏欠她。儿子的全给她吧,她嫁人时,也好做人。”
钱桃花一开始只当陈志玲说好听话,做做样子,但是,当她拿着衣服的标签,找到卖衣服的店,衣服的价格吓傻了眼。陈志玲身上的衣服都是普通的衣服,却花几万元给肖子墨买送终的衣服;做石碑的老板打来电话最后确认,才知道,陈志玲已经付了石碑钱,她要的是最贵的石料,这一折腾,她卖房子的钱可能已经花光了。
对一个把自己租给别人抵债的没过门丈夫,竟然这样以德报怨,让他们做父母的汗颜。
“想办法筹一百万,给孩子赎身,凑不够,把这套祖屋卖掉。我们也好歹给儿子一个交代,替儿子做点事。”钱桃花用棉衣盖住陈志玲,怕她冻坏了。
“妈。妈。妈……”陈志玲梦语,眼睛又滚落一串泪珠。
夫妻俩一阵心酸,肖建设点点头,看着老婆怀里,孤苦无依的陈志玲,良心不停地抽疼。“我们把她推进火坑,现在,也该我们拉她出来。”
只要看一眼杜敖的那张脸,再看看他的行事做派,在他身边不是地狱才怪。陈志玲跟着杜敖已经半年多,可看看还是穿着以前的衣服,身上连一件首饰也没有,出门还是挤公交车,也对啊!是肖子墨拿了人家一百万块钱,还不起债,用她抵债,能会好过才奇怪。
“妈,妈,妈……”陈志玲往钱桃花怀里拱拱,可怜巴巴地喊着母亲。
天还黑蒙蒙,他们已经开始抬着棺材离开祖屋,向红庙后面的祖坟园前进,陈志玲一路上不停地哭泣,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她明白,过了今天,她永远地成为肖子墨的未亡人,和杜敖更没有未来,明天依然是冷风苦雨。
在山脚下,从路边冲上来神经迷乱的肖子清,她大哭大叫地拦住棺材,大家乱成一团,去拦阻肖子清。
陈志玲却收住眼泪,对着路边一脸胡茬子,颓废疲惫不堪的杜敖,不能移动目光。
“孩子,走吧。”钱桃花拉住陈志玲的胳膊,往前走。
陈志玲恋恋不舍地移动脚步,转过头一直看着杜敖,直到后面的人挡住了视线,她才转回头,清泪无声地流下来,眼前一片茫然。
“要不要跟我去北京,寒假结束,我就回去上课。”胡轩帧站在陈志玲身边,看着面前新落成的新坟前的石碑碑文问。
石碑上的碑文很简单。
夫君肖子墨
妻子陈志玲立
“这儿让你这么痛苦,离开吧!”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