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身子是钱桃花和陈志玲两人做的,陈志玲的手忍不住发抖地拿不住毛巾,但她还是咬紧牙关忍住,为肖子墨擦洗身子。
钱桃花哭地几次坐到一边,无法工作。
好不容易洗干净身子,陈志玲慢慢地一件件为他穿上,他梦寐以求的西服,他不止一次地说过,结婚一定要穿阿玛尼来接新娘子,他要所有的女孩都嫉妒她找个帅气老公。
现在他终于穿上了阿玛尼,却是要迈上天国的阶梯。
等到给肖子墨穿好袜子,套上最后一只皮鞋。他就像一位小睡一会英俊的新郎官,下一分钟就会睁开眼睛,起身去迎亲一样。
肖子清冲了进来,她的脸色蜡白,头发披散,眼睛发直地走到床前。
“你真的这么恨我?连我偷的宝宝也带走。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爱我?告诉我。”她伸手要抓肖子墨,陈志玲像斗鸡一样,一下推开他。
“走开,你不能过来!”
“求求你,我的祖奶奶,你走吧!别再来闹了,别闹了。”钱桃花双手推女儿出去。
“妈!我爱他,我要和他结婚,我想一辈子爱他。”
“你都把他爱死了,还想咋样?都怪我偏心,把好好的孩子逼死了。现在,我不能再让你闹腾他,不让他安静地走。”钱桃花现在铁了心,要让儿子安静地走。怎么说也是自己从一个小婴儿一点点养大,心还是连在一起,不是心急救女儿,怎么也不会做这样昧良心的事,人死了,后悔了,现在,也只能做这些了,让心里好过点。
“出去!谁准你来的?”肖建设出现在面前,不由分说,抓住肖子清往外拖。“小五,给我看紧,不准她靠近祖屋一步。”
傍晚,吊唁的人群里出现了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胡轩帧和胡念云,他们没有拿香纸供品,而是带了一大把白色的小菊花。
他们父子的出现,让肖建设感到吃惊,胡轩帧在城关镇和他同龄相仿年纪里很有名气,他是大才子,没有男人比他更文弱,更俊秀,但也没有一个男人像他倔强,不顾一切地抗拒父母,不惜断绝关系,几十年不踏进家门一步。
“九叔。你来了!”他们的辈分搞不清楚,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别太难过,想开点。”胡轩帧哀伤地劝肖建设。
肖建设摇摇头,一脸的悲戚,白发人送黑发人。
胡念云很难理解地盯着一身重孝的陈志玲,她不是那个刀疤的老婆吗?怎么现在又是肖家的儿媳妇。
“志玲,节哀!”他向陈志玲躬躬身。
“谢谢!”陈志玲还礼,宽大的孝装让陈志玲显得更加的瘦弱,好像和胡轩帧有的比了。
胡轩帧父子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下吃晚饭,吃过晚饭,胡轩帧父子陪陈志玲坐在灵堂一侧休息间。
“我看你没吃饭,只喝了点汤,你要吃点饭。”胡轩帧一脸沉重地看着神思恍惚,意气消沉的陈志玲。
“我吃了,您没看见。”陈志玲低着头,幽幽地回答。
“想死很简单,活下去才需要更大的勇气和承受力。”胡轩帧忽然转开话题,陈志玲抬起头,看着胡轩帧。
“35年前,我和爸爸大吵一架,连夜离开了家,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站台上。心里爱恋了十多年的姑娘心有他属,父母还不能体谅,前途又那么渺茫,差一点我就卧轨自杀。我没死,还是坐上火车离开了曲靖,踏上我的路,因为,我必须要活下去,没有权利逃避要承担的责任。”
陈志玲眼睛滚落一串晶莹的泪珠。“我想不明白,生命对于他算什么?轻易地放弃。他学习读书优秀,工作也出色,就,就因为一点麻烦……”
“生命是负重前行,但是,有时候,千斤重担可以担起来,最后加上的一根稻草,也会压塌一驼骆驼。”胡轩帧的话让陈志玲抹去眼泪,陷进沉思。
“到现在为止,我心里还是只有一位女人,那就是你的老师,我的娃娃亲新娘。”胡轩帧的脸上现出一抹难见的羞红,眼睛显出似水一样的柔情。
胡念云瞪大眼看着父亲,心里有点恼怒。
陈志玲眨眨眼,好像明白胡一刀的怒气从哪里来。
“我还不到3岁的时候,遭到一位被爸爸拒绝医治的病人家属绑架,扔进了西山缅甸坡的森林中。被新婚从娘家回家的张叔叔夫妻救了,送回家。爸爸感激不已,指腹为婚,我5岁时,秋儿1岁,我们就定下了娃娃亲。我从小就喜欢秋儿,她就像是凤凰的化身,到哪儿都那么耀眼。我大一回来过寒假,看到秋儿看秦岚的眼神,我知道我被赶出局了。”胡轩帧苦笑了笑。
“你没有亲口向老师求证?也许,她喜欢的是你。”陈志玲问。
“看人的眼睛不会骗人,我知道那种感觉。我开始在大学里谈恋爱,还带女同学来家里。因为我很清楚地知道,爸爸的个性,不能别人亏欠他,他亏欠别人才可以相安无事。他很生气,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我结婚,生子,他当聋作哑。”
“叔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