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绝境(1 / 2)

等待着马钢即将给我的两条路,或许一条是死,一条是苟且偷生。

马钢松开我的下巴,拿起烟点了一支,慢悠悠的吐着烟气,伸手从茶几下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和一个首饰盒。

“第一个,和我结婚,”他将首饰盒放到离我更近的地方,“我们把孩子接过来,就在这里定居生活,你放心,我会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对他,绝不让他知道他有个什么样的亲爹,我也会好好对你,让你做我世界里的女王,我马钢说到做到。”

这是他给秉良选的路吧,我结婚,要回孩子,夺走了秉良的一切,他势必要回国,巩固他的地位,掌管帮会,用权势来填补空虚,不,我不能这么做。

马钢看穿我的思想,咬紧牙关,将烟蒂按灭在烟缸里,指着那封牛皮纸文件。

“第二个,国际救援组织联盟在中非的医疗组织,为期一年至三年,这里有你参加支医的全部文件。”

我微握着拳,中非,全世界最贫瘠最混乱的地方,干旱,疾病,战争,恐怖主义。

残酷的选择: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伤害别人,亦或者是九死一生,马钢果然给我一条生路一条死路,但我宁愿用我的死路,去换秉良的安宁。

“不用马上回答我,好好考虑几天。”马钢再次去拿烟,而我却将手伸向那个牛皮纸袋,他拿着打火机愣住了。

“不用考虑了,谢谢五哥。”我镇定的松开线圈,看了眼上面的集结日期,还好不是明天,我还可以偷偷和他们道别。

起身走进卧室收拾行李,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坐在出租车里看着那栋房子,今天天气不错,秉良、安娜正在房子外面的草坪上和好好玩儿游戏,好好已经12个月大了,蹒跚的步履拉着秉良的手不停的走,兴奋的时候便会嗷嗷的大喊,咯咯的笑,逗得邻居们都很开心,我捂着嘴失声痛哭,拍了下出租车司机的靠背,示意开车。

亲爱的宝贝和爱人,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真想亲口对你们说声爱你,但我知道你们会了解我,会明白我深爱着你们。

没想到马钢会来机场送我,他还不死心,掏出首饰盒向我手里塞,“和我在一起没那么难,别自讨苦吃了。”

我看着首饰盒笑了笑,塞进他的西装口袋,平整着他的衬衫领子和衣襟,坚定的扭身走进医疗组织一行人当中,背对着人群坐下,不再看他,我自私惯了,这一次让我为别人活一次。

耳畔是杂乱的声音,哀嚎,啜泣,各种语言不停的祈祷,还有恐惧的喘息,我的手被反剪着,头上罩着黑色的布袋,微弱的光通过棉线交织的缝隙投进瞳孔,艰难的动了动身体。

乌干达政治暴乱,我们在坎帕拉准备乘机离开时,叛军抢占了机场,冲上了我们的小型飞机,将我们挟持到这里,作为和政府军谈判的筹码。

此时我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曾经离死亡那么的近,可此时却害怕真的死掉,拼命的呼吸着干燥又呛人的空气,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挣扎了几次都没能坐起来,只是调整了个姿势,能让我看到那丁点的亮光,已经是白昼了,一个又一个的日夜更替,我们的心灵和身体都在承受着煎熬。

帐篷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人影挡住了我面前最后的亮光,我知道他们又来送饭了,每天两次,水,饭,吃不饱也饿不死的量,苟延残喘着。

头上的面罩被揪了下去,这次和往常不一样,我们所有人都被摘掉了面罩,割断了手上的塑料绳,被迫聚在了一起。

高大的军人大声的喊着什么,用枪指着我们的翻译,翻译怯生生的抱着头,小心翼翼的翻译成英文给我们听,大体意思是政府军不管不顾我们这些人的生命,他们只能动用其他手段。翻译还叫我们抱头排成两队蹲好,面对那个手提摄像机。

我们的领队被揪到摄像机最前边,撕下袖章举在胸前,用英语一遍一遍的说着:TheInternationalAssistanceGroup(国际救援组织联盟),SOS。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那些军人们宣读的什么东西中,军人说完后,举起手枪,枪口对着领队的脑袋,拉开了保险,我们都吓坏了,但那人最终扣动扳机的时候,却瞄准了领队的肩膀,“砰——”耳畔嗡嗡的轰鸣着,再看地上蜷着的男人,痛苦的捂着肩头,血流如注。

那位军官模样的人走开后,我们才敢围上去,用衣服上撕下的布条止血,子弹虽然伤及到骨头,好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恐怖的氛围却弥漫在这间帐篷里,不知道明天将面对什么。

翻译告诉我们,叛军要一千万美金,他很绝望,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条件根本不可能有人会交付赎金,我们只是在等死。

我们轮流照顾着领队,他越来越虚弱,精神开始萎靡,失去意志,再不救治可能就支撑不下去了,但我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十几个人就那样聚在帐篷里,等待着下一个倒霉的人被拉出去枪毙,这种等待是最折磨人的,恐惧仿佛一张无形的巨网,吞噬着我们的神经,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