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扇棕红大门,我有些恐惧,唐家人的样子一一浮现在我面前,道貌岸然的唐父,势利的唐母,阴鸷的唐素,玩世不恭的唐成,无奈的秉良……
走进这扇门,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我紧张的吞咽着口水,这家的几个男人已经见过我了,在海正集团的那个年会上,时隔两年,但那么精彩的画面,还引发了唐成和谭柏霖的争斗,他们肯定还记忆犹新。
谭柏霖似乎看出我的担心,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轻轻拉住我的手,“我家的人很好相处,不信试一试。”
我握紧他的手指,低头再次确认身上的衣着和妆容,谭柏霖站在我对面,温柔的捧起我的脸,送上一吻,我快速躲开,拍开他的手,嗔怒的嘟起嘴,
“别开玩笑,这里是你家。”
谭柏霖翻翻眼睛,再次伸手拉住我的手,向楼梯上走了两级台阶,“我敢打赌,你会喜欢我家人,他们都是从最底层奋斗起来的,和农民都能打交道,别说你个小平民了。”
这个我倒是听他之前说过,他父亲是药品推销员,八十年代药品市场突然转型挖到了第一桶金,后来转向医疗设备代理销售上,最近十年吞并了很多医疗设备厂家,开始和国外著名厂家合作,进行医疗器械的生产研发。
谭柏霖的大哥谭泽霖留学回来后着重国内中草药的深加工,谭氏的药厂基本都是谭泽霖打理的产业,大嫂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邻家女孩儿,现在是国内连锁药店的总经理,药店遍布整个华中地区。两人有一个儿子,今年才八岁。
二哥谭亿霖荒废了学业,专职谭氏医疗设备的销售工作,最近两年转战医疗市场,还并购了锡洲人民医院。二嫂是不务正业时候认识的普通女孩儿,嫁入谭家后,买了家珠宝店经营,因为人聪明玲珑,珠宝店已经很具有规模,在海城和锡洲都有店面。他们有三个孩子,大女儿今年已经15岁了,儿子七岁,小女儿才三岁多。
妹妹美霖就是喜欢唐成的那个女孩儿,大学毕业两年,现在是谭氏法律顾问,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非常出色。
好吧,我感叹着他们家人的奋斗史,也为最逊的谭柏霖汗颜啊,亏他回家还最受宠,什么都没有,就会玩儿那把柳叶刀,赚钱不如美霖打一个官司,唉,我俩在一起,简直是这个家族最挫败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退缩,脚都像灌了铅一样,谭柏霖微微叹气,摇头揽住我的腰,几乎快拖着我走了,那扇双开大门突然开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看见谭柏霖眼里立刻堆满笑意,
“柏霖回来了。”
谭柏霖招招手,“黎嫂,我让你准备的菜都准备好了吗?”
我正在想这个女人是谁,怎么叫他柏霖,原来是那个有一手好厨艺的保姆,闻名不如见面啊。
妇人挑眉笑笑,刚要张嘴说话,门口突然跑出几个小孩,两个男孩儿稍大点,七八岁的样子,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儿。
“三叔带姐姐回来了——”两个男孩儿俏皮的大喊,小姑娘抱着一个芭比娃娃抬头看着我们,张开一只手臂大笑着跑过来,奶声奶气的叫道,“三叔,三叔。”
房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孩子们的奔跑声和大声叫唤声,多少有些杂乱。
谭柏霖放下小女孩儿,拉着我的手走到沙发前,坐在那里的四个女人纷纷站了起来,满脸笑意的打量着我。
他们是谭柏霖的侄女、妹妹和两位嫂子,我们刚坐下,谭柏霖的父亲和两位哥哥从书房走了出来,谭柏霖又一一介绍他们,大家都和颜悦色,没让我感到有什么不舒服,黎嫂走进客厅通知大家开饭了,我们纷纷走进餐厅,长方形的桌子两端坐满了人,就等着谭妈妈出现。
谭柏霖的母亲上了最后一样菜,好像是佛跳墙之类的东西,很大的一盅,三个孩子竟然鼓起掌来,
“奶奶,我要吃蹄筋,吃鸽子蛋。”
“我妈难得下厨,你有口福了,最拿手的佛跳墙,昨天晚上就煲上了。”谭柏霖簇头过来低声说,我一直不敢正眼看他们家的人,只和谭柏霖有点眼神交流。
“小鱼,吃饭,喜欢吃什么自己夹,自己家人吃饭,我们也不好怎么招呼,自己动手啊。”谭母盛情的说,我忙点头。
“我们家吃饭没什么讲究,爸爸开动,大家就可以开动,嫂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夹啊。”谭柏霖的二嫂坐在我身边又招呼三岁的女儿又招呼我,都让我有点过意不去了。
“什么时候回锡洲医院上班,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吗,我那医院可还没院长坐镇呢。”谭亿霖边吃饭边说,“下午一起走怎么样?”
“就你那医院着急,柏霖和小鱼以后有的忙了,好不容易在家陪爸爸妈妈,再说这年都没在一起过,你就不能让大家团聚几天,热闹热闹,就那么放不下那点利益啊,财迷了是不是?”
二嫂蹙着眉头责备着谭亿霖,谭亿霖翻翻眼睛,给谭柏霖快速使了个眼色,请求救援,细微的表情也入了我和二嫂的眼,我低头偷笑,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