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马车直接进入朱尘劭所住的“俞品园”。
她来到延安城的消息显然也已传到这里,她甫踏看矮凳下了马车,还来不及看看这偌大园林院落的景致,就见朱彤跟杜咏双站在马车前方映着她。
“皇嫂是被皇上还是母后逼来的?哼,我们约你,你不肯来,那何必勉强!你再上马车回去吧,这里有我跟咏双照顾皇兄就好。”
朱彤抬起下颚,气势不小,但这一席话可是说给在一旁等着恭迎邬曦恩的管事跟奴仆们听的,她跟咏双早几天来到时,也是这样跟皇兄及田晋说的。
“没错,你可以回去了。”杜咏双就像应声虫,但一样娇蛮。
可邬曦恩没说什么,聪敏的她早已猜到一些事,既然她们早她一步前来,自然不会忘记搬弄是非。
她只是看了杜咏双一眼,就将目光又放回小姑身上,从袖子里拿出一封红包,“农历十五未过,就还是过年,这是皇嫂给你的压岁钱。”
“我才不要。”她一脸不屑,连拿都不肯。
朱彤这样的反应其实也在邬曦恩的预期之中,她微微一笑,将红包转交给小夏,“就照我说的吧。”
“是。”小夏将红包收回袖内,事实上,除了景王府外,这里的每个奴仆,主子都很有心的准备了红包,猜到公主不会要,已交代平均放入那些红包内,还给小公主做人情,说是她添加的呢,主子人也太好了!
“看吧,皇兄身受重伤,某人还有心情过年,不像我们在大过年时守岁,为皇兄添寿呢。”朱彤又是嗤之以鼻的嘲讽。
“就是。”应声虫杜咏双也附和了。
“小姐在来这里的路上,吃得少、睡得少,一路急赶,哪有过什么节?”
“就是,小姐担心王爷的伤势,又担心这儿天气冷的……”
“这里有你们说话的分儿吗,给我掌嘴!”杜咏双马上叫了丫鬟要教训人。
“她们是我的人。”邬曦恩挺身站在她们之前,眼神极冷。
毕竟朱尘劭人在这里,朱彤还是有些顾忌,“算了,别闹事。”
“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杜咏双又是一脸嘲讽。
邬曦恩倒是很平静,这两个丫头根本是一个鼻孔出气,她没必要将时间耗在这里,可她往前走,两人不但没后退,还挑衅的硬是一过前一步。
在一旁恭候的管事跟奴仆看得又急又慌,但她们不是主子,就是大有来头的官千金,他们只能杆着呀,偏偏王爷卧伤在床,怎么办呢?
只见邬曦恩一个优雅的闪身往前,两人先是一楞,随即急着又回身去挡她的路。
幼稚!邬曦恩又一个闪身再往前,两人又回身追上再挡,就这么七、八回,三人便来到一处环境清幽的院落,站在房门前。
邬曦恩气定神闲,而小夏跟小朵虽是丫鬟,不仅有好脚力,更有好眼力,清清楚楚看到主子不费吹灰之力,刻意让朱彤跟杜咏双一次次的追上前,就是要让她们带路来到王爷的房间。
带路的两人则是气喘如牛。
“知、知……道皇兄受伤也不过来,若……若……不是母后硬逼,你也不会来吧!不许、不……你没资格进房去见皇兄。”朱彤故意说得大声,就是要让房内的皇兄听到。
“我根本不知道夫君受了伤,倒是小姑很厉害,第一时间就赶来这儿,不会是拦截了家书吧?”邬曦恩沉静的眼眸看向她,声音不疾不徐。
她粉脸蓦地一红,心虚否认,“胡、胡说!”
杜咏双也仍喘着,她一手抚着起伏的胸口,气愤的看看邬曦恩,“你、你少强词夺理,分明就是你看到家书后不肯来这寒冷的北……方,我……跟彤儿才义无反顾……”
邬曦恩面色一整,“杜姑娘,我的小姑不懂事,知道我夫君受伤却没有告知此事,你若是益友,该提点她做人之道,而非跟着颠倒是非。”
“你!”她含嗔带怒的嗓音,像是被欺侮得很惨似的。
邬曦恩一脸严肃的看向朱彤,“我很希望能对小姑以礼相待,但若是得寸进尺,在这里,我仍会端出嫂子的架子,对不欢迎的人,也会请她离开!”
经历重生后,她很清楚有时强势一点是必须的,免得愈退让愈卑微。
“现在,我要见我的丈夫,请你们退开,有些话我不介意在你皇兄面前澄清一下。”她的口气不愠不火,但气势十足,更甭提最后意有所指的弦外之音。
朱彤瞪着她,不悦的嚼起红唇,狠狠一踩脚,拉着脸色难看的杜咏双离开。
见状,小夏跟小朵可乐了,但心里也庆幸,好在主子该软时就软,该硬的时候也很硬,不然有朱彤那样的小姑,不被欺负死才怪!
邬曦恩示意两个丫鬟留在门外,她上前敲了房门,旋即推门而入。
屋内是温暖的,而她一眼就对上半躺卧在床上的朱尘劭,他消瘦了些,下颚还有着青湛的胡碴,但他看来一如她记忆中的俊美,不过看到她,那张脸上也没有半点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