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婆娑地盯着眼前那张放妻书,炎雨阳万万不敢相信,缪成载真的铁了心不要这段姻缘。
他绝情至极的话语几乎日夜在她耳畔回响,让她日不能食、夜不能寐,自他离开炎家不过几日光景,她人已经消瘦许多。
因为她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不懂为何才几日的时间,他就从原本死命地缠着她,变成那般的冷漠疏离。
难不成……真是因为缪家传闻中富可敌国的家业?
思及此,她蓦地重重赏了自个儿一颗爆栗,手劲之大毫不留情。
她发过誓了,不再误会他是个为了钱财出卖自己的男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他,她也不容许自己再犯和以前同样的错误。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甘愿成为世人口中的陈世美,也要与她和离呢?
“可恶透了,原来姑爷真是那种人,枉费我都在小姐面前为他说话,结果他却不是个好东西……”
田姓气愤难平的声音由门外传入,本来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炎雨阳回过神,听到她那阵咕哝,冷不防出声问道:“缪哥怎么了?”
田娃一时不察,一古脑的将今日上街时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
“今儿个我上街,正好经过缪家在京城的别院,那大宅好不热闹,门前车水马龙的,仿佛在办什么喜事……”
事关缪成载,炎雨阳一直静静的听着,想得到多一点他的消息。
“结果你知道吗?我随手捉了个路人,一问之下才晓得今天缪家有贵客临门,是十七公主大驾光临。”
“缪家有客上门,就值得你那么生气?”闷闷不快了许多天,炎雨阳脸上难得有些许笑容,这个田娃也未免义愤填膺过了头。
“缪家一向与皇室交好,总是喜欢沾亲带故,就算有公主去他家作客那也没什么。”
“若单纯只是作客,那当然没什么,可如果那个公主是妄想姑爷,那还不教人生气吗?”田娃气愤不已,语气几乎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炎雨阳很吃惊,一双水眸震愕地望着田娃。
“呃……小姐……我没说什么啊,我是说今儿个街上好热闹……”田娃终于发现自己多嘴闯了祸,开始支吾起来,想要含糊带过。
可惜这种欲盖弥彰的说法炎雨阳当然不相信,她俏脸一沉,难得严肃地对着田娃喝道:“说实话!”
“可是……”这话能说吗?要是小姐知道姑爷之所以逼她和离,全是因为想要做驸马爷,不知还要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说!”炎雨阳坚持地低喝,表面不慌不乱,实际上心头却已揪了几十个结,快要让她喘不过气。
“我是听说……听说……那十七公主之所以出宫,是想挑选驸马爷,而她最想要的人选就是……就是……咱们姑爷。”眼见拗不过主子,田娃只好硬着头皮招了。“城里大家都在传言,说姑爷和小姐和离,全是因为想要和十七公主成亲。”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初时的慌乱与不安散去后,炎雨阳静下心情,望着仍然气愤的田姓,语气笃定地说道。
“小姐为什么觉得不可能?”
“因为他是缪成载。”
从前她不懂,现在她已明白他是一个何其骄傲的男人,他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他绝不会欺骗。
其实她很清楚,如果当初她质问他时,他愿意费心编个谎哄哄她,那么以她那时对他全心的仰赖,肯定会毫不怀疑地接受他的说法,也就不会造成后来三年的疏离。偏偏他不愿意说谎,即使心中目的称不上光明磊落,却也不屑用欺骗的手段。
像他这样的男人,肯定骄傲得不容自己做出负心的事情来。
“可是姑爷他明明这么做了,不但逼得小姐与他和离,甚至还忙不迭地回去缪家,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实啊!”田娃不平的嚷着。
原本她很高兴小姐终于想通了,愿意和姑爷好好过日子,但若早知如此,她倒还宁愿小姐不曾想通过,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伤心。这几日小姐的消瘦憔悴,她可都是瞧在眼底。
“他会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经过了三天的思考,炎雨阳逐渐拂去心头的不安与不解,决定相信他。
而且这一回,她不要再傻傻待在这儿等待了,如果他有他的计划,那么她也一定要参与其中。
“小姐……”田娃觉得主子傻,还要说些什么,但一见她脸上那种坚定的神情,到嘴的话又全都吞了下去。
其实前几日,她很怕被姑爷抛下的小姐会想不开,好不容易现在小姐终于打起精神来了,不管原因为何,她又怎么忍心再泼小姐冷水呢?
况且她又何尝不希望姑爷这么做,是真的有苦衷?
“啧,今日大小姐怎么有心情纡尊降贵地来瞧咱们姐妹俩,还真让寒舍蓬华生辉呢。”
童靖安的性子一向直白,总是有什么说什么,和解慕真的温柔婉约完全不同。
所以,尽管解慕真直扯着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