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熙攘的集市,可是这一次,一茉却没有多大玩逛的心思,只看着绿茵与绿夏在各式各样的摊子前嬉笑,她的心思,还是完完全全地系在钟离玦身上。
“茉姐姐是不是累了?”看得出一茉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绿茵不禁轻轻叹了口气,“那边有家茶楼,我们到那儿去歇歇脚,好不好?”
一茉点点头,便随着绿茵与绿夏去往茶楼。
“哎哎哎,听说了吗,璋王被圣上赐封为‘第一将军’了,还听说,听说这璋王为了这一次胜利,失去了双腿!”
“早就听说了,现在满大街小巷传遍了,不过啊,现在人们讨论得最多的倒不是璋王被封为将军一事,而是璋王娶妻一事。”
“对对!我也听说了!听说娶的还不是传言中的夏丞相的千金,而是一个婢女!”
“什么?婢女!?娶一个婢女当正妃!?此言当真!?”
“这都传遍大街小巷了,你还不知道?啧啧啧……听说还是个哑巴婢女……”
“哈哈哈……会不会是夏丞相的千金觉得这英雄一下成了个瘸子,不愿嫁了,这王爷也娶不到妃子,于是就这么将就着……”
“那岂不是连传宗接代的本事也没了?”
“嘘,你小点声,不怕被人听到了吗!?小心小命不保!”
偌大的茶楼一瞬间便安静下来,一茉只怔怔地站在茶楼门口,看着满亭的茶客,谈论的不外乎是钟离玦娶妻一事,顿时胸中疼得窒息。
一路走往茶楼,便是听到诸如此类的话语,而到了茶楼,不想流言更甚,几乎让她无处可逃。
原来,真是她,毁了他……
绿茵与绿夏早已将垂着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再看着一茉低垂的下颚滑下一滴泪,再也忍无可忍,赤手空拳便将茶楼内嚼舌的人教训了一顿。
凌乱的人声,逃窜的茶客,连连求住手的老板,一茉都听不到,看不见,任破门而出的茶客将她撞倒在地,她也没有感觉。
她觉得她被疼痛掏空了,不知该想什么,该做什么……
恍恍惚惚,她也记不得她是怎样回到王府的,想着的,全是他在大婚当夜吐出的鲜血,苍白无血的面容,撩雾对她说的话,茶楼里人们的谈话……
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做……
她已经害了叶习未,难道她还要再害得他名誉扫地吗?他明明是神一样的人,明明是齐良的将军,齐良的战神,如今却被别人这样谈论……
“怎么回事!?夫人出门时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谁来解释?”听烟负手而立在坐在主座上的一茉面前,眼神冷冽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绿茵与绿夏两人,微怒的语气令绿茵与绿夏将头埋得更低。
“不说?”听烟面色一凛,冷意更甚钟离玦的语气令人不禁惶恐,一茉站起,走到绿茵与绿夏面前,面对着听烟,摇摇头。
“夫人想说这不关她们的事?”只见一茉点点头,听烟才睨了一眼跪地的绿茵与绿夏,道:“回月园去吧。”
待得绿茵与绿夏退下,一茉才对着听烟轻轻一笑,以示谢意,谢他不处罚绿茵与绿夏。
“夫人是主,听烟是仆,夫人不必向听烟如此客气。”
“夫人可是累了?请回房稍作休息。”
然,一茉像是没有听到听烟的话一般,只定定地望着府门的方向,没有打算到房中休息的意向。
听烟轻叹一口气,“公子还未回,若是回了,听烟一定告知夫人。”
“夫人可要回房歇息?”眼看天色渐沉,再见一茉又摇了摇头,听烟叹道,“那听烟便吩咐下去,把夫人的晚膳端到前厅来。”
一茉缓缓步出前厅,站在庭院里的梧桐树下,忧伤的双眼一直望向府门的方向。
已经快三日了,他竟还未回……
晚膳让一茉食得味如嚼蜡,只有桌上的一碗桂花莲子粥,让一茉觉得微微心安。
才将晚膳撤下,一茉正要去月园看看拂月,便看见家丁从院外匆匆跑来,喘着粗气禀告,“王爷回来了!现在正在湖心亭!”
未将家丁的话听完,一茉便提起裙裾,朝湖心亭跑去。
“王爷和谁一起在湖心亭?”听烟拧眉,公子自宫中回来,一向便是直接回书房,从不会在湖心亭停留。
“小的不知那人是谁。”
“好了,退下吧。”
“是。”
听烟也提步往湖心亭走去,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璋王府里开始掌灯,偌大的王府又开始映照在黄亮的光火里。
一茉跑到湖边围栏的时候,远远便看见钟离玦海蓝的背影摇曳在光火中,一颗心,顿时安然。
然,在湖心亭的,不只是钟离玦一人,在他面前,倚着亭栏而站的,是一个一茉极其熟悉的身影,足以让她牵挂一生却又愧疚一生的人。
叶习未……
原来,大婚当夜,他对她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求得皇上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