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钟离琰从钟离玦的面上攫取不到一丝一毫的变化,便是那长长的睫,也并未颤一下。
钟离沁婀跑跳着从院外进来,看见厅内众人,小小的肩不禁瑟缩了一下,脸上的笑也被惶恐的表情替代,乌黑的大眼里闪烁着不谙世事的光。
撩雾的心猛地揪紧,面露伤痛之色,眼神掠过钟离玦无波澜的面容,再回到钟离沁婀与钟离琰身上,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成拳,他不知道钟离琰把钟离沁婀带到这王府里,是为了玩什么把戏。
可是,能见到钟离沁婀,他是开心,却又是痛心。
“这就是琰皇兄说的要带沁儿来玩的地方吗?”钟离沁婀小步挪到钟离琰身后,扯着他的衣袖,问得小心翼翼,一双眼睛还不忘看向钟离玦,因为直觉让她觉得钟离玦很可怕。
“来,沁儿,这是干什么,”钟离琰瞟了一眼钟离玦,笑得让人生恶,拉着钟离沁婀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面对着钟离玦,“沁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来见过你的王爷皇兄和王妃嫂嫂?”
钟离沁婀被钟离琰拉到钟离玦面前,看着钟离玦冷峻的眉眼,动也不动地坐在轮椅上,仿佛一尊没有情感的石雕,还是让她害怕,频频往钟离琰身后躲,“不,不要,他不是沁儿的皇兄,他看起来好可怕,沁儿害怕……”
满意地看到钟离玦微微眯起了眼,钟离琰哈哈大笑起来,“沁儿怎么如此不懂事,三皇兄如今可是齐良的第一将军,是齐良的战神,怎么会可怕?”
话是对钟离沁婀说的,可是钟离琰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钟离玦,抓住钟离沁婀手腕的手却在不知不觉地用力。
手腕被钟离琰抓得生疼,钟离沁婀脸上不禁浮出委屈,不知为何之前明明答应带她出来玩的皇兄会突然带她来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见这么可怕的人,“可是,可是……他看起来都不能走路,怎么会是将军,琰皇兄不是说将军都是骑在马上的人吗?”
扶在椅把上的手蓦地一紧,看着钟离玦握紧的五指,也蓦地不安,她不明白,钟离琰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钟离玦还是未置一言,只是勾起一抹冷笑看着钟离琰,他倒是要看看,钟离琰想唱哪一出戏。
“沁儿,知道自己错了吗?”钟离琰阴冷地一笑,收起了在钟离沁婀面前摆出的笑容,将钟离沁婀拖到钟离玦面前,一脚踢中她的膝弯,迫使她在钟离玦面前跪下,“还不快认错?”
“还是,”钟离琰继续看向钟离玦,敛起笑容,眉眼中尽是虚假,“三皇兄需要小弟我来替你处罚沁儿?”
膝弯突来传来的疼痛和钟离琰突变的态度,让钟离沁婀委屈至极,眼泪斛旋在眼眶里,摇摇欲滴。
“公子!请勿责罚公主!”
再也无法看着钟离琰把钟离沁婀拖到这儿来做戏,再也忍不下心中的撕痛,不顾望天的阻拦,撩雾箭步到钟离玦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钟离玦琥珀色的眸子微微蹙缩,呵……钟离琰,原来这才是你真正想看的戏。
听到有人替自己说话,温柔如风的声音又是那么熟悉,就像一直沉淀在心底,让人莫名的温暖,钟离沁婀抬头,就看到跪在她身旁的撩雾。
温柔的侧脸,就像是她等了许久的人一般,斛旋在眼眶中的泪终于落下,钟离沁婀一把扑进撩雾的怀里,找寻她在皇宫里都找寻不到的温暖,呜呜地哭着。
撩雾被钟离沁婀突然的动作猝不及防地往侧一跌,却还是稳稳地将钟离沁婀抱在怀里,疼惜地拍拍她的背,全然忘了还等着看戏的钟离琰。
“哈……”钟离琰冷笑,盯着钟离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知一个小小的侍从对待公主如此放肆,会有什么下场?”
“还有啊,小弟我还听说,父王一直在寻把沁儿害成这幅模样的人,至今还未找到谁才是罪魁祸首,都把罪归在那些个白澜兵身上,可小弟我倒不这么认为。
“三皇兄,你说,若是父王知道了谁才是真凶,会怎样?”钟离琰稍稍倾身,凑近钟离玦,阴邪地笑着。
钟离玦的一直未反应让一茉很不解,再看着面前面露苦涩的撩雾,明明拥着最爱的人,却还是无法触及,让一茉突然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伸手将钟离琰往后推,挡在了钟离玦面前。
一茉的动作让钟离玦的眉心蹙起,也让钟离琰挂笑的面色一寒,继而讽刺道:“王妃嫂嫂这是作甚?如此不懂礼仪,不怕被人耻笑吗?啊,小弟倒是忘了,王妃嫂嫂本就只是个丫鬟,又何谈礼仪……”
“五皇弟,这戏,可看够了?”钟离玦将挡在身前的一茉拉身侧,冰冷的语气里也含了讥诮的味道,“若是看够了,就请回吧。”
“瞧三皇兄这话说得,什么看戏不看戏的,小弟可是专程带着沁儿前来道贺的。”似乎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钟离琰还是定在原地不动,“再说了,沁儿现在这副模样,小弟如何带她回去,若要回去,也得有个交代才成。”
“钟离沁婀,收起你的眼泪,若是再让本王看见你再掉一滴泪,就马上从这儿滚出去。”钟离玦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