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顶着红盖头?”满醉的语调听不出冷暖,钟离玦推着轮椅到房中摆放着酒菜的圆桌前,因着酒劲的缘故,他一向冷冷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只扫了一眼端坐在床沿上的一茉一眼,视线便回到桌上的白玉酒壶上,“还想着要本王亲自给你摘下吗?”
钟离玦伸手拿起桌上的白玉酒壶,正欲要倒酒,不料因为之前喝得过多的酒,眼神有些迷离恍惚,没讲酒壶执稳,手一偏,酒壶倒在桌上,壶里的酒汩汩沿着桌沿滴到地上。
忽然觉得一双小手按上自己的手背,钟离玦微微抬头,只见自己掀了喜帕站到他身边的一茉,她轻轻咬着唇,双颊还带着浅浅的红晕,齐整的刘海将她光洁的额遮住,清泠的眼里闪动着担忧,不由牵起钟离玦嘴角一弯浅浅的笑。
“胆子倒是大了?敢碰本王。”浅笑仍在,钟离玦反手扣紧一茉的手,将她拉进自己,“嗯……今天的打扮,倒还像个女人。”
温热的气息伴着浓浓的酒气拂在一茉面上,出口的话听不出褒贬,却还是引得一茉小脸腾红。
松开一茉,钟离玦扶起倒在桌上的白玉酒壶,递向一茉,无力地双手宣示着他的醉意,“去,再给本王弄壶酒来。”
一茉只是定定站在钟离玦面前,脚步未移,也不伸手接过酒壶,而是秀眉微蹙,看着钟离玦满是醉意的双眼,摇摇头。
钟离玦执着酒壶的手还停在半空,因着醉意而半眯着的双眼抬起看着一茉,“敢逆本王的意了?去,还是不去?”
一茉咬咬牙,还是摇头,坚决地摇头。
“啪!”钟离玦将手中的酒壶狠狠甩到地上,碎落的瓷片擦过一茉的鞋尖,她还是动也不动的定在那儿。
一茉心疼地看着钟离玦,而后抬起手放在心房处,依旧摇头,拧在一起的眉心将她的担忧与关心完全袒露。
只不料一茉的这一动作惹得钟离玦暴怒即起,将桌上的酒菜全全扫落在地,摔出刺耳的声响,一向冷沉的声音蓦地提高,“本王的身体还轮不得你来操心!”
“嫁给本王你就如此不乐意?”钟离玦扶住椅把的双手狠狠掐紧,琥珀色的双眸变得沉黑,冷语贴着薄削的唇挤出。
一茉愣住,显然没料到钟离玦会问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一茉竟忘了摇头,只呆呆地望着钟离玦。
“呵……”对于一茉的反应,钟离玦不怒反笑,寒彻人心的冷笑,却又带着不易为人察觉的哀凉,“你对本王笑一笑就有那么难吗?嗯?”
钟离玦一把又抓过一茉垂在身侧的手,狂怒的咆哮,“嗯!?你说啊,说啊!”
钟离玦五指的力道抓得一茉手腕生疼,却无法从他突来的怒气中回神,耳里只充斥着他的怒吼,“怎么,连摇头都不会了!?”
“还是,”钟离玦猛地将一茉再拉近,他的鼻尖触到她光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你一心一意想着的,只有你那小情郎?”
一茉震惊,瞳孔蓦地放大,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钟离玦。
“怎么?本王说对了?”钟离玦手上的力道更紧一分,看着一茉瞠大的双眼,张口用力咬上一茉带着淡淡馨香的脸颊。
灵魂顿时震飞体外,直到钟离玦松口,一茉才木楞地抬起手捂上被钟离玦咬出深深牙印的脸颊,随即才感觉到疼痛。
“疼吗?”钟离玦看着一茉愣得不知所以的模样,钟离玦轻轻拂开一茉捂在脸上的小手,轻轻舔了上去。
一茉早已僵得不知所以,只听得钟离玦沉冷又带着些许邪魅的嗓音继续在耳边响起,“知道疼就好,记住,从今夜起,本王便是你的夫。”
从今夜起,本王便是你的夫……
心猛地一颤,他的舌尖带着柔柔的温暖,让她紧绷的身体不知不觉地酥麻。
钟离玦忽的紧紧搂住一茉,唇从一茉的脸颊退离,望着她紧绷的神情,钟离玦不禁柔柔一笑,双唇覆上一茉轻颤的唇。
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轻易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索取着她的芳香。
突然,一滴冰凉触落到钟离玦左眼角下的泪痣上。
钟离玦抬眸,落目便是一茉含着清泪的双眸,只是这一次,她的眼里不是哀伤,不是惊惧,不是疼惜,闪烁的,是她此生的幸福,她的快乐。
将一茉从怀中松开,钟离玦抬手,用粗糙的指腹摩挲一茉微弯的眼角,继而,轻轻吻了上去。
淡淡的语气,浅浅的呼吸,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哭……”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
可是,钟离玦的动作,却让一茉泪流更甚。
一茉只是望着钟离玦褪去冰冷尽剩温柔的眉眼,笑着用力摇头。
她不想哭,可是她却如何也止不住自己的泪。
钟离玦便只是轻轻捧着一茉的脸,亲吻着她不断滑落脸颊的泪,声声柔情像是哄小孩儿一般,渐渐让一茉止住了眼泪。
“不哭了?”钟离玦依旧捧着一茉的脸,灼灼的目光望着一茉,让她羞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