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1 / 2)

殇情哑妃 寒湮沁 2549 字 2013-08-27

钟离玦出战的前日,紫藤花架上,花开正盛。

钟离玦与听烟并肩站在紫色花海之下。

“听烟。”钟离玦面色平淡,目光悠远,“你我相识已有十五年了。”

“是,十五年了。”当初的他,不过是个没有爹,又刚刚死了身为青楼女子的娘,无处可去的八岁孩子,若不是那些妃子要给萧若妃娘娘难堪,也不会在皇上要给每位皇子赐一位侍童的时候,被带进宫里,带到公子身边,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日,六岁的公子不仅不像所有人那样嫌弃他,而是仰着笑脸,对他说,他以后的名字叫听烟。

他已不记得娘的模样,却还记得娘给他取的名字——弃儿。

弃儿,弃儿,原来的他根本不知道其中含义,只是在他人唤他名字的时候,他看到他们眼中的鄙夷和蔑视,所以在公子问及他名字的时候,他并未相告。

后来,公子识字,也教他识字,他才知道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

在公子给他赐名的时候,世上便再无弃儿,只有听烟。

公子待他,亦如兄弟,只是在年年岁岁中,他也逐渐看不见公子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如深冬的霜雪,冰寒,冷漠。

“可知我现在在想甚么?”钟离玦抬头看顶上的紫藤,日光将满眼紫意染得淡淡。

听烟抬头望向钟离玦目光触及之处,发现他落目之处,是一朵还未绽放的蓓蕾。

“听烟不知。”听烟如实而答,他觉得他越来越不明白钟离玦了。

钟离玦抬手拨开挡住那朵蓓蕾光照的叶子,道:“你留在府里。”

他不想将她带到军营,带到战场,而经过钟离琰一事,将她留在府里,也无法让他放心。

听烟只是转头看着钟离玦的侧脸,缄口不答。

“你不愿留下,我知晓。”钟离玦微微转过头,看向听烟漆黑的瞳,“可却只有你,我才放心。”

听烟之于他,如兄,如长,他从未将他们当做下人对待,对于听烟,较之他们五人,又让他尤为信任。

“公子的话,听烟一向遵从。”即使他并不想留下,“公子在外,也需多加小心。”

“嗯。”钟离玦拍拍听烟肩头,表情严肃,“府中之事,需你多加操心了,撩雾母子也替我照料好,切勿让人发现,我不想瑞皇兄所爱之人再受任何伤害。”

钟离玦说完,垂下眼睑,不再言语。

听烟抬手拍拍停在他肩头的手背,点点头。

另一处,一茉在雾园的庭院里,正拨开寿和撩雾比划着什么。

一茉正努力地比划着想要表达她要说得话,奈何任是比划了一刻钟,撩雾浅浅的笑容里尽是尴尬的不知其所云。

看着因急切比划而面色微红的一茉,撩雾打断了她的焦急,打探似地问道:“姑娘可会写字?”

只见一茉点点头,撩雾才又说:“那请姑娘稍等,在下替姑娘拿来纸笔,让姑娘写下姑娘想要说的话,这样,在下便能知晓姑娘之意。”

撩雾说完微微一笑,转身走往雾园里的书房。

一茉看着撩雾的背影,清澈的眼里是淡淡的忧伤。

从前她从未觉得说不出话是多么苦痛的事,可当她能开口说话又再次失声之后,她才觉得,她无用到几乎是一无是处,就是要说一句话,也无法表达得清。

这样的她,在他面前,更似尘埃。

低头,看见鞋尖上沾染的泥土,一瞬间,一茉觉得她就是那鞋尖上的泥土,只有不经意的低头,才能看见。

撩雾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纸笔与砚台,他将纸笔与砚台放到石桌上,一茉朝他微微欠了欠身以示谢意,才提起了笔。

因识字时间不长也太久未曾提笔,一茉只能草草写出几个不甚美观的字,撩雾站在一旁看着纸上的几个字,嘴角噙着憋住的笑,却是忍住未笑出声,在一茉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又生生把笑意噎回去。

“原来姑娘是想取几味药材,恕在下愚钝,之前没能知道姑娘所表之意。”撩雾转头伸出手指向他的药房瓦舍的方向,“那处便是在下的药房,姑娘尽管去取姑娘想要的药材便是,姑娘也是习医之人,那些个药材姑娘许是都认得,在下还有事在身,不便替姑娘取药,还请姑娘自行去取。”

一茉忙摆摆手示意撩雾不必如此客气,他是主,对她用不着这般。

“在下的药房有些杂乱,还望姑娘不要见怪。”撩雾朝一茉一颔首,“如此,姑娘便去取药吧,若是有事需要在下帮忙,到书房找在下便可。”

一茉含笑对撩雾欠了欠身,便往药房走去。

推开半掩的门,扑鼻的药香味给一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亲近,温暖。

只是这一间药房,确实是过于杂乱了。

一茉想替撩雾将散放在地上的药材收拾收拾,却又觉如此未经他人同意便擅自动别人的东西不妥,便也作罢,只细细地在那一堆堆药材中找寻她需要的几味药。

她要找几味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