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风顾不得宁凉寺的规矩,他冲进内殿,只见先前为他们做指引的小和尚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而端坐在蒲团上须胡花白的大师,双手合十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而这个内殿,已没有一茉的踪影。
凝风走到被点了穴道的老和尚面前,并拢食指与中指,在其胸前点了两下,老和尚才缓缓睁开眼,嘴里喃喃着“阿弥陀佛”。
“大师,刚刚随这位小和尚进来的姑娘呢?”凝风才察觉到情况不妙,却不料,对方的身手竟如此之快。
“阿弥陀佛,方才又有一位姑娘进来,贫僧叫她在外殿稍后,却不料她出手便将贫僧的徒儿打晕,还未待贫僧反应过来,就只觉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便看到施主您了。”老和尚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拨动手里的佛珠,念念有词。
一茉在马车的颠簸中清醒,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想要捂捂晕眩的头,却发现双手被反绑于身后,令她无法抬手,惊慌陡然从心底腾升,想要出声,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唔唔”声。
她被人堵住了嘴!
“哎呀!你醒啦。”还在惊慌时,一声妩媚娇嗲的女子声音传入耳间,一茉吓得往后一缩,抬起朦胧的眼,一个女人的影像慢慢在眼前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娇媚的容颜,可虽美,却让人感觉不到善意的柔和。
可是,这张脸,总觉得有些熟悉。
突然,一茉害怕地再往后退,直至退到角落,还是止不住害怕。
这是在宁凉寺将她打晕的女人!
“呵呵……”音白妩媚地笑着,一双媚眼将一茉从上至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才继续道:“你说你有什么好?竟然会让主人对我说,抓不回你,就让我提头去见他?”
音白依旧笑着,可是她的笑里有不甘,有嫉妒,有恨意,她伸出手狠狠捏住一茉的下巴,眼中的愤怒仿佛要将一茉吞噬。
一茉被下巴传来的疼痛和音白眼中的愤恨吓住了,她挣扎,她想喊,却只有微弱的“唔唔”声宣示着她的反抗。
“啪!”一声骤然而起的清脆响声盖过一茉细微的呜咽声,一茉的眼里有惶恐,也有不甘,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腥红的巴掌印瞬间占满她小小的脸颊。
“主人只叫我把你带回去,却没说不能对你怎么样。”音白像欣赏赏心悦目的风景一般看着一茉肿红的脸颊,满意地轻笑了几声,“不过,我却不知道,你到了主人手上,又能‘享受’到多少比这一巴掌还要有意思的待遇?”
一茉不知道,她为何要抓她,她不知道她的意图,她嘴里的主人又是何人?
她只有不安的感觉。
他会知道她有危险吗?他会救她吗?想着想着,一茉又暗暗嘲讽了自己一番。
突然,马车停下了,音白先从身上掏出一方黑布将一茉眼睛蒙住才掀帘下了马车,再将她从车上拖下来。
她不是临危不乱的人,她承认自己懦弱,她的双腿有些虚软,可她却不想再音白面前透露她的软弱,在音白的拖拽下被迫向前走着。
大约走了半刻钟,一茉的脚步才停住,继而蒙在眼前的黑布也被揭掉。
突来的光亮刺得一茉有些不适应,待她的双眼完全适应眼前的光,才发现这是一间狭小的是石室,除了一张石床便只有一张方桌,放桌上的一支将燃尽的蜡烛映亮整间暗室。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就背对着她们负手而立在这个狭小的石室内,还未及思考,一茉只觉膝弯被人重重一踢,她便控制不住浑身中心地跪到地上。
“音白参见主人,音白已完成任务。”音白全然不似方才在马车里的妩媚模样,面对黑衣男子,她浑身上下透出的只有恭敬。
“好,很好,音白你做得很好。”
“谢主人夸奖。”
“你先退下吧。”
“是,主人,音白告退。”
音白走后,一直背对着她们的男子才缓缓转过身,只是才看到他的眼睛,一茉凉意从头而盖,背脊隐隐传来寒意,冷汗瞬间由掌心沁出。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雨夜,她自也不会忘记这双眼睛,那如鹰一般尽显锋芒锐利的双眼,欲要取他性命的人。
是他,是他!
一茉挣扎着站起,想要逃,却发现她根本无处可逃,只能紧紧贴着冰凉的墙退到角落,好像如此她能让自己安全一点。
她充满惶恐的眼睛里,是钟离琰逐渐靠近的影像。
他为何抓她!?是为了王爷!?
“想逃?”钟离琰靠近一茉,阴邪地笑着,“你认为你逃得出去吗?”
呵呵,这样的女人,其貌不扬,连武功都不会,那一向自恃清高的钟离玦看中的女人居然是这般模样。
钟离琰笑得轻蔑至极,这样的笑容让一茉觉得她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知道为何‘请’你来吗?”钟离琰故意将“请”字咬紧,看着一茉没有丝毫反应地紧挨着墙角,才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把堵住一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