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恨意袭君来(1 / 2)

殇情哑妃 寒湮沁 2527 字 2013-08-27

“二殿下,殒了。”凝风抬头,眼神对准钟离玦,眼眶肿红,紧掐钟离玦双臂的双手猛然用力,而后像断线的人偶,颓然撒下。

“凝风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钟离玦原本稳稳站定的双脚,在听到到凝风悲凉的话语时,蓦地虚软,一直冷淡的心绪再也维持不住,内心的塌陷远比方才得知漠白城里血腥喷溅的屠杀还要猛烈。

瑞皇兄,死了!?那个时经多年,自己才刚刚愿意敞开心扉与之交心的瑞皇兄,死了!?钟离玦木讷地转头,对上凝风肿红的双眼。

“公子,二殿下殒了,殒了……那十几支箭就狠狠地穿进了他的身体,斩断的右臂,刺贯身体的锋刀……二殿下没有离开漠白城,他一直守着城门,却还是殒了,殒了啊……”不忍看钟离玦眼里的伤,凝风将头别过一旁,微微昂头,让朦胧的双眼不氤氲,哽咽艰难地道完字字句句。

腥红晕染全身,雪白的衣衫被鲜血染得腥红刺目,利箭贯身而过,持枪的右臂仍不断在敌军中厮杀,不断有箭矢飞射而来,羸弱的身体成了箭靶,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保护身后逃散的百姓,持枪的右臂被破城而入的白澜大将军一刀砍下,血雾喷薄,污了那一张惨白的惊天之颜,染血的大刀穿透扎入血肉的箭羽,刺穿那具摇摇欲坠的断臂躯体,那个在钟离皇城里生活了整整二十年的病弱皇子,为了齐良,为了百姓,完完全全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二皇子,钟离瑞,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如一株奄奄一息的名贵花种,白色的花蕾在深深皇墙里成长了二十年,本以为其短短的二十二年的生命中,那朵雪白花蕾不会再绽放,却不知,本是颓败的生命下,埋藏了世人所不知的坚忍与对国家,对百姓的忠烈,那般的情怀如花籽,被初夏的微风,带到了离钟离皇城千里之外的战场,在那只有血腥的战役中,生根,发芽,在刀戟碰撞中结蕾,在利剑飞矢中绽放出足以耀破齐良的朱赤血花。

在病魔的缠绕中度过短短的一生,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开出印刻在所有百姓心中的破血花朵。

凝风一回想起钟离瑞如箭靶的身体在刀枪箭雨中搏杀的情形,浑身的血液便好似凝滞不流,想起钟离瑞那被斩断的右臂,喷溅的血液,血色的衣衫,贯刺身体的锋刀,更觉窒息。

殒了,那个曾经拿着糕点让予自己吃的病弱男孩,那个在深深皇宫里,肯真心对自己笑的皇兄,殒了,殒了……

琥珀色的双眼失了焦距,稀疏落下的刺目阳光落不进眼底,迷迷茫茫。

钟离玦踉跄着步子后退,脊背抵着粗糙的树干才止住了摇晃不稳的脚步,抵着树干的脊背悄然滑落,整个人颓然坐到了地上。

看着钟离玦悲凉的眼神,凝风更觉苦楚,紧抿的嘴唇继而开启:“公子,悲伤远远不止如此……”

是啊,悲伤远远不止如此……凝风的眼神仍然锁在叶隙中漏下的苍穹,“拂月疯了,在看到二殿下闭眼的那一刻,拂月就……疯了……”

拂月与钟离瑞共同有过的曾经,凝风不是不知晓,只是他不知晓,六年的间隔,那般的情,不是消退,而是埋藏心底,愈来愈深。

若不是他们将拂月强行拉走,只怕她也会葬身在那些染血的刀枪箭雨中。

当时的拂月是那般疯狂,拼了命也要去到钟离瑞的身边,即使刀剑疯狂割裂她的肌肤,飞箭无情地射投她的肩胛。

血污的双颊,泪如雨下,撕心裂肺的绝望嘶喊,至今仍回响在凝风的耳里,那般凄惨,那般悲凉,而今仍有如历历在目。

而,他们拦阻了拂月的疯狂,她始终也没能去到挚爱的人的身边,却阻拦不了她崩陷的心。

拂月,疯了……

瑞皇兄殒了,拂月为他疯了,如若凝风他们不阻拦,在那最后一刻,让她依偎在他的身旁,是否,对她会更好些,至少,比眼睁睁地看着挚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法陪在他的身边,要强。

悲伤远远不止如此……还有,什么……钟离玦垂首,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连日光,都无法照到他的脸。

“公子,您知道吗,漠白城危在旦夕之际,撩雾竟然带着公主,出现了。”凝风动了动嘴角,扯出一记苦涩的笑,“撩雾爱上了公主,而公主,也为了撩雾义无反顾,公子,撩雾找到了他生命里的另一半,您为他高兴吗?”

一直避女子而不及的撩雾,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他们是该为他喜的,不是吗?为何还会如此心酸,苦痛。

“凝风,我知道你想说的不在此。”钟离玦并未抬头,却洞穿了凝风脸上的苦涩,无奈,与悲哀。

“失守的漠白城,对于公主来说,是比周身四处逃散的百姓还要危险百倍,可是,她为了让重伤昏迷的撩雾从重重包围的敌军手里安全离开,她甘愿成为俘虏。”

“可是,撩雾又怎会扔下公主自己一人落在那些早已杀得疯狂的白澜贼手中,当他醒来,漠白城已经完全掌控在了白澜手里,浑身是伤的他却要冲进漠白城,救回公主。”

“我们怎会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