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空军帐内,钟离玦被两名白澜蒙家军拖着面朝下扔在军帐里,一支沾满血的箭仍贯穿而过右胸膛,锋利的箭头染了血,穿透了厚重的战甲,可见射此箭的人力道之重。
苍白的脸上沁着汗珠,缭乱的发丝泞着汗水贴在额上,双手被荆棘绳索牢牢反绑于身后,只要稍微一动身,右胸上仍带箭的剧痛便蔓延全身,此一箭,正正射到上次刚愈合未久的伤口上,如此两重叠加的伤,让钟离玦浑身抽搐,模样狼狈至极。
一个坐着木轮椅的男子由他人推着进了帐中,看着地上痛苦的钟离玦,满含笑意的眼中尽是阴毒。屏退了身后的人,男子略显吃力地转动木轮来到钟离玦面前。
“钟离玦,没想到你也有沦为阶下囚的一天罢?”这一句,几乎是挤着牙缝说出来的,夹杂的是无比的怨恨与恶毒。
听到人声,钟离玦痛苦地动了动身子,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没有一丝情感的温度,嘴角不断沁出的鲜血和满脸混着泥尘的血污宣誓着他此刻的狼狈和伤势的严重,“是你。”即使识出来人的身份,冰冷的语气里仍是没有一丝情感一丝惊讶。
“怎么?见到我一点都不惊讶吗?哦,我倒是忘了,我只是个被你挑断了脚筋的废人而已,你堂堂齐良的璋王又怎会记得我这一记小民呢,是吧?璋王殿下。”徐略把璋王殿下四个字咬得紧紧的,似是要把这四个字咬到嘴里,而后狠狠嚼碎,吞进肚里。
别开目光,似是多看一眼眼前的人会污了自己的双眼一般,钟离玦不言一语。
“不愿说话是吗?那也成,反正我今天心情大好,就和你说说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吧,怎么样?”徐略自顾自缓缓转着木轮围着躺在地上的钟离玦绕圈儿,不可否认,他此刻的心情真的是好至极致。
“怎么?你就不想知道你那善战的五万精兵连同你在内是怎么败在白澜手下的吗?”说出此话的时候,徐略闪着精光的双眼紧紧锁住地上的钟离玦,他清楚地看到,钟离玦在听到他的话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好像非常满意钟离玦的反应一般,徐略阴毒地笑了。
“好罢,看在你是个将死之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罢。”转了一圈儿,徐略的木轮椅又转回到了钟离玦的面前,此刻他坐在轮椅上半弯着身子,猛地揪起钟离玦的长发,让钟离玦的脸对着他,看着钟离玦吃痛得紧抽了一张污脸的模样,徐略的心情更是大好。
将手中揪着的长发重重一甩,待听到头部撞击地面“咚”的一声方才满意地继续道:“当你在战场上发现战况有变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猜到,你连同你的五万精兵是中毒了罢?”
“怎么样?我说得对吧?若是你没猜到的话,那你的聪明才智也是不值一谈。”
“好,我也不废话了,我就告诉你吧,齐良战败,还当真是拜我们的羽雅公主所赐。”
钟离玦的身体又是明显一震,徐略继续:“哈哈!没想到吧!没想到害了齐良的人竟会是你钟离王朝的长公主吧!你查了半月之久不是没查到奸细吗?其实,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哈哈哈哈!”
徐略放肆地笑着,刺耳的笑声声声撞击着钟离玦的耳膜,此刻的钟离玦,忘却了疼痛,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徐略的话,没想到,齐良一败,不是败在敌军手上,而是毁在钟离沁婀的手上,至于那毒是如何下的,他已不愿去想,而他不知道的事情,又该有多少?
“还有,你不是一直在查王齐豫那个蠢货是怎么死的吗?告诉你吧,你猜得没有错,王齐豫就是老子杀的,哈哈哈哈!想你这自觉英明的王爷却没有立时杀了我,倒真是让我意外。”
“不过你留下了我,却让我更恨你,老子恨不得也将你加注在老子身上的痛与耻辱立刻加倍还给你。”一字一毒,字字含恨,徐略血红了一双眼,“当得闻你成为阶下囚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这心啊,跳得有多高兴。”邪笑地用手指着自己的心房,狠毒的笑容从新蔓上脸面。
“老子当真想现在就杀了你,不过老子不是你,老子要慢慢欣赏着你一点一点受折磨直至死去,哈哈哈。”
抽出腰间的佩剑,狠劲杵在钟离玦的肩上,一狠劲,徐略将钟离玦趴着的身体猛翻过身,贯穿于胸上的竹箭因着力道碰到坚硬的地面“啪”的一声折断,再次有血液顺流而出,晕湿了污浊的盔甲,钟离玦浑身抽搐,徐略就像在看一副极致赏心悦目的画面,笑得更甚,转动剑柄,将剑鞘尖抵在钟离玦胸前的伤口上,狠狠一杵,再杵,疼痛烧心,钟离玦面色有如雪一般惨白,冷汗将发丝湿透,蹙紧的眉下,一双琥珀色的瞳冷得不带一丝情感,紧咬的下唇沁出血渍,却始终未出一声。
“叫啊!喊啊!让老子看看你摇尾乞怜的模样!哈哈哈哈!”徐略极是享受这样的感觉。
“钟离玦,不用指望齐良会派人来救你,你钟离王朝想必除了皇上,无人愿意你再活着回到齐良吧?哈哈哈哈!你就好好在这儿好好享受慢慢受折磨死去的滋味吧!老子不必脏了手来折磨你,自会有人让你尽情尽兴地体会噬心折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