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晚饭好了,茉儿去扶您进来。”女孩清脆的声音拉回了寒隽的神思。
一茉自屋里出来,扶起了寒隽,嘴里絮叨着,“师父啊,明日是您眼疾复发的日子,明天我就陪着您吧,我就不去采药了。”
“想偷懒了是吧?”
“没有啊……”
“不能偷懒,为师不用你陪,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好吧,茉儿知道了,师父就是小气。”一茉吐了吐舌。
“你这丫头还贫嘴了。”寒隽苦笑。
山林里的生活让一茉活得无忧无虑,她不想去记起外面的世界,从前的生活。两年来她也不曾下过山,她也不想下山,平时老粘着寒隽的她,在寒隽每月一次下山的那天里她也没有跟着去。她只想在这和师父悠然单纯地生活着,山下,没有她可以去的地方。
小木屋顶袅袅升起的炊烟弥散在渐暗的天色中,温馨无比。
今夜月沉沦,夜如泼墨。
山腰上,一行三人的身影隐在这墨色中,脸色均难看到了极点。
其中二人着黑衣,一人着蓝衣。蓝衣男子的面色是最差的,此刻他正昏迷着,薄薄的嘴唇发紫,脸色发青,额上有细细的冷汗在密密沁出,左眼角的泪痣欲欲滴下,面露痛苦的神色,然而如此也能掩住他一脸绝代的风华。此刻正伏在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背上,由黑衣人背着。
“拂月,到了没啊,是不是在这里啊,不会你弄错了吧。”背人的黑衣人抱怨道,眉紧蹙,神担忧,语气中却尽是顽皮。
“少说废话。”名叫拂月的黑衣人原是名女子,面色冰冷,又不失美貌,斜了那顽皮的男子一眼冷冷道。
“哼,你这样冷冰冰的女人有男人喜欢才怪!”男子朝她做了记鬼脸,“你!……”拂月气急,正欲拔出腰间的剑。
“凝风。”钟离玦缓缓吐出一个名字,眼还是紧紧闭着,似是俩人的吵闹声吵醒了他。
“凝风在。”凝风急忙道,“公子,马上就到,您尽歇着。”
“嗯。”钟离玦轻轻点了点头又沉了声。
“快!快!拂月!趁毒素侵入五脏六腑之前,赶紧找到人啊。”凝风急了,两人的脚步迅速加快,瞬间消失在密林中。
小木屋内烛光晃动,一茉正在烛光下习字,不时向一旁正在给草药分类的寒隽询问,这两年来她已习得不少字。
笃笃笃,似有敲门声。一茉抬头看了看小木门,摇了摇头又低下头继续习字。
笃笃笃,真是敲门声,还伴随着焦急地人声,“请问寒隽老先生在吗?”
“师父?”一茉有些惊惶地看着寒隽,她在这住的两年里从没见有外人来过,惊是在所难免的,惶是因为她怕来者不善。寒隽却点点头,示意她去开门。
“师父……”一茉担忧道,万一真是歹人,怎么办?
敲门声和着焦虑声再次在门外响起。
“去吧,不用怕。”
一茉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冲外面的人叫道:“谁,谁啊!”还眯着眼从门缝往外瞧。
寒隽看着她的样子捋着胡须不由好笑,想能找到他寒隽的人必不是泛泛之辈,也定不是歹人,若是歹人早已破门而入,想必是有人重病要有求于他了,不过想他一生清冷,性格孤僻,是不轻易破例救人的。且看着来人再说吧。
凝风等得焦急还不见里面有动静,要不是白日里的人们都跟他说这位神医的性格古怪,怕万一惹着神医他不救人,他早就踢门进去了。眼看着公子的毒越来越深,而拂月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看着就有气,欲又要敲门时,门开了。
“家师在里,里边请。”看见开门的是一名女子,凝风愣了愣,心里纳闷,这老头是传闻中的性格孤僻,独来独往?怎还有个女徒儿。一面想着却遭到拂月的白眼,立即提脚把公子带进门。
小屋本就不大,三人的到来拥挤了小屋。
一茉注意到伏在黑衣人背上的蓝衣人未曾醒来,有几许凌乱的头发寥落在肩上,好种熟悉的感觉。
没得到主人的允许,凝风只能一直背着中毒之人不敢放下。只听苍老的声音道:“敢问来人,是否是要求老夫救人?”
“是。”凝风说得坚定,他感觉背上公子的体温正逐渐转凉,再不救人就来不及了。
“老夫为何要救他?”寒隽救人,必要来人给一个能让他伸手救人的理由,他觉行,便救,他觉不行,便不救。这是他一生的规矩。
“你!……”凝风拳头紧握,脸上发白,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耽误人命的问题,可心里再怎么想他也不敢说出口,万一因自己说错话而害公子丧命,这个罪人他担当不起,况且公子对他恩重如山,“公子是为国而伤!”凝风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口。
“公子在与白澜国的交战中不幸中了敌人的毒箭,看过百余大夫无人会解此毒,眼看公子性命垂危,才特来叨扰前辈,望前辈能出手相救。”一直默不作声的拂月突然开口,单膝跪地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