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我待会再进来。”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心爱女人一眼,不让自己被她眼底的恐慌绊住。
“阿月……”留下来。
后面的三个字梗在喉间,杜希樱心慌得想逃,她身上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既愤怒又无助,想咆哮,却又喉头干涩得无力发声,她被困在怨怼的网里脱不了身。
谁来救救她,她不要待在这里,不要和那个人面对面,呼吸同样的空气,她会窒息而亡。
“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骄傲,从来没有不如人,一直都是最好的,我最好的女儿。”
“你走开,不许靠近我。”她以为自己喊得很大声,其实虚弱得几不可闻。
“不是你的错,你永远是值得所有父母骄傲的模范生,实力、才能远远在男人之上,是我鬼迷心窍伤害你,让你失去我最喜欢的灿烂笑容。”她的自信尽毁于他一念之间,他亲手毁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你是幻觉,不是真的,我拒绝和假象交谈。”她捂住耳朵,蒙住心眼,不听不看,不去感受。
看到女儿流露出强烈的排斥,人称钢铁硬汉的杜松涛不免一阵心酸,他欠这孩子实在太多了。“樱儿,我只是懦弱的男人,不是勇敢的父亲,我让你失望了。”
当年的他太糊涂了,看到鬓边白发一根一根冒出,顿时感到恐慌,不愿意接受即将老去的事实。
而彩凤的年轻和朝气正是他亟欲留住的岁月,在她身上他看到无穷尽的未来,以及仿佛回到年少时代的恋爱滋味,体内的雄性优越感熊熊燃起。
他被迷惑了,一个比女儿大不了几岁的美丽女子肯委身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他如何不心动?
一步走错步步错,他沉迷在迷幻的女人香里,浑然忘却一心待他的温柔妻子,他的心迷失了,以为人的一生可以重来一遍。
“滚开,不要来忏悔,我不是上帝,你抛弃了,不要了,别妄想背上十字架赎罪。”她不会原谅他,他不值得被宽恕。
“我老了,女儿,我不敢奢求你的谅解,只希望你放过自己,那个开朗又热血的女战士不该活得愤世嫉俗,你要走出来。”她今天的成就是值得骄傲的,并非凭藉他的光环。
“走,滚离我的视线,我会比你强,比你发光发亮,比你敢光明正大的赚黑心钱,我不收贿,但是我让人捧着钱求我,他们知道我很行,可以钻法律漏洞,我不是儿子,我是恶行恶状、惹人非议的魔女律师。”杜希樱握拳道,她不再需要他以她为傲,她要为自己而活。
“樱儿……”杜松涛再次深刻体验到自己伤害女儿有多深。
“杜希樱,你是个多么狠心的女儿,你父亲疼了你十九年的恩情,全抛向脑后了吗?他给你全无烦恼的童年,供你读书,供你遮风挡雨的避风港,你回报了他什么?”
一道严厉的女音回荡在空旷的病房。
“妈,你怎么……”她惊讶地瞠大眼。
徐步走入的妇人正是杜希樱的母亲,魏海音。
“你只顾着保护自己受伤的心,维护你那不可侵犯的骄傲,丝毫不让人伤你半分,可是你曾想过你的家人也会受伤吗?你父亲背叛婚姻,纵然有不对,但你并不是法官无权判人生死,何况用那样的方式伤害你父亲,我一点也不快乐。”
“我是在替你出气,我以为这是你要的……”她怎么可能原谅一个背叛她,令她心碎的男人。
“不,你错了,我从来就没想过报复他,因为我知道婚姻无法维系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我也该反省,当婚姻出现危机,我只是整日哭哭啼啼,什么也没做。”
她走向丈夫,主动牵起他的手。
如果当时她勇敢悍卫自己的婚姻,或许一切会有所不同。
“你……你们……”她诧异地盯着两人相握的手。
“其实我们早就复合了,只是顾及你的感受才一直隐瞒,你太少回家了,因此没发现家里多了很多男人的东西,周一到周五他会回来与我同住,周六周日才回宿舍,刻意和你的时间错过。”他们的用心良苦是不想让她难过。
“什么?!”她竟是最后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