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
呸!
一口浓痰打断了唐基的话。
胡国飞的吐在了唐基的脸上:“恃功自傲、抢械行凶!”
“姓唐的,你特码有脸穿这身军装?!”
胡国飞扯着嗓子大吼:“什么时候枪毙逃兵竟然能落个恃功自傲、抢械行凶的罪名?”
“我新八十八师的人,别说枪毙一个中尉逃官了,就是上校,毙了就毙了!”
“回营!”
虞啸卿的脸色铁青,他高举着的手臂像是要随时放下,但他不敢。
他的虞师,跟新八十八师比起来,就是嫡长子和妾生子的区别。
一贯笑呵呵的唐基缓慢的擦去着脸上的浓痰,手臂忍不住在颤栗。
军部内,陈大员的脸色阴沉如墨。
他默默的念叨:“新八十八师……”
第七节:通共
虞师之中,虞啸卿说一不二。
但出了虞师,在炮灰们眼中高不可攀的虞啸卿,却啥也不是。
他的虞师不是正儿八经的中央军嫡系,运气好成为了半美械师——只不过因为他听话,得到了军部资源的倾斜。
而隔壁的新八十八师,尽管是由反正的伪军组建的部队,但他们却是正儿八经的嫡系,背靠着的不仅是军统,还有三战区一众大员的青睐。
所以虞啸卿忍了。
当然,从另一个方面讲,他心里其实也挺高兴的——毕竟他打心底里对不起川军团,新八十八师虽然带走了川军团,可终究是保住了迷龙,保住了他心底里的良知。
可唐基忍不了。
这一口浓痰,吐碎了他的颜面。
八面玲珑的他,做不到书中所说的唾面自干。
于是,他找到了军部的刘大员。
“川军团,不能进新88师。”
刘大员阴沉着脸:“无论如何,川军团,都不能进新88师。”
新八十八师本就桀骜不驯,分配到军里以后,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看得起他刘某人的。
而现在在虞师俯首之际,新八十八师蹬鼻子上脸,狠狠的落了他刘某人的面子,要是还让川军团进了新八十八师,他刘某人的脸往哪搁?
最可气的是他侄子的仇!
“这个……”唐基为难的吱唔。
刘大员阴沉着脸:“我是说……”
“必须!”
唐基深呼吸一口气:“我是有一个主意,可是,我怕我顶不住。”
刘大员盯着唐基:
“说。”
“龙文章的思想——”唐基指了指脑袋:“有点红,受他的影响,我琢磨这川军团啊,也好不到哪去。常言道宁可错杀不可网漏,有这个由头,不是不行,但新八十八师那边跟军统关系密切,这些事要是没有军统操刀……”
刘大员打断了唐基的话:“没有军统,还有中统!”
“那军座您能否给职部牵线搭桥?”
“今晚我就带你去找昆明的党部主任。”
……
祭旗坡上,炮灰们在欢天喜地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其实东西少的可怜。
“没想到到头来,从虞师跑到新八十八师了。”
“新八十八师不错,主力师,正儿八经的主力师!”
炮灰们兴奋的谈论着,充满了对新八十八师的向往——这是一支很纯粹的部队,他们相信再也不会出现南天门上三十八天的孤守。
炮灰们将收拾完毕,寥寥十个人聚在一起后,回望着奋战了一年多时间的祭旗坡——这里,他们从炮灰变成了真正的兵。
而那个让他们蜕变的人,现在就站在他们的面前,惆怅的凝望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目光转动间,他看到远处站着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
尽管看不见对方具体的样貌,但龙文章知道,他是……虞啸卿。
一个信任过他也背叛过他的男人。
“走……啦!”
龙文章放声下令,声音很大,炮灰们听得一清二楚——或许,他说话的对象不仅是炮灰们,还包括南天门上的那些忠骨,还包括远处那一个孤零零杵着的人。
炮灰们转身,带着自己的行囊缓步的离开。
留恋的再一次凝望后,他们义无反顾的踏出了坚定的脚步。
但他们的脚步却在离开了祭旗坡后戛然而止。
一群穿着中山服的人拦住了他们。
“中统。”
领头的中年人表明身份后,若无其事的道:“我接到举报,称你们中有人通共——烦请各位跟我走一趟,配合调查。”
“配合你……”性子急的炮灰张口就骂,但后面的话却被同伴捂住了嘴巴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最近几年中统的牌面确实不如军统,可这不意味着中统就是他们这群炮灰敢骂的对象。
中年人神色不变的看着这群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