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手。
他只是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团长,不明白自己的长官为什么打自己。
粗壮的烧火棍一棍接着一棍的砸下,老兵被打倒在地却一声不吭,任凭自己的长官一棍一棍的打下来,直到他的腿呈诡异的弯曲。
折了。
团长丢下了木棍,在转身后表情就变得谄媚,他一条狗一样奔向了不远处杀气腾腾的宪兵。
他谄媚的说:
“腿我给打折了,你们能不能先不要铐他?我去师部、我去军部,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用上了祈求的口吻。
宪兵们看着团长,慢慢的点头。
……
祭旗坡上,衣衫褴褛的老兵们跟宪兵们对峙着。
宪兵们害怕老兵们监守自盗,私放犯人,但他们又打心里佩服这群死守了三十八天的汉子们,可职责所在,却不得不仗势欺人。
老兵们木然的跟宪兵们对峙着,但所有的心神都在望着远方。
他们在等待他们的团长。
那个带着上千号死人和十几个活人的面子去师部求情的男人。
一个被包的跟粽子一样的人来了,不是他们的团长,也不是他们的兄弟。
因为对方更像是他们的仇人——但此时此刻,他们的仇人浑身缠着绷带,扛着一挺被包起来的坦克上的机枪。
他说:
“算我一个。”
他的坦克被日本鬼子掀了顶,他侥幸活了下来,而现在的他,拿着拆下来的机枪堵在这里,想用自己的功勋换“仇人”一命。
断了腿的老兵享受着兄弟们照顾亲爹的待遇,然后把玩着不离身的骰子,他说大生小死,但一次次摇出的却全都是……小。
终于,他们等待的那个男人回来了。
团长没有去见断了腿的老兵,只是将自己最看重的两个手下喊来。
“唐基说……”
“恃功自傲,抢械行凶。”
恃;
抢!
两个字,抹杀了老兵所有的功勋。
甚至不需要上法庭,罪加三等的罪名就可以直接毙掉。
夏天说:“他只是一个逃兵啊!”
团长从嘴里说出了一句话:
“军部陈大员的……侄子。”
如果只是一个逃兵,老兵没有任何的罪责。
如果对方是一个技术军官,用炮灰团上千号死人的面子外加十来号活人卑微的面子,可能还有希望。
可对方,是陈大员的侄子。
“日本人是一座山,我们大不了当一个愚公,这山,总他妈是能挖掉的。”
另一个总是被唤作烦了的老兵似笑非笑的说:“可陈大员,是天啊。”
“这天,还怎么挖?”
团长一个劲的踹着石头,哪怕是脚趾断了,他都感觉不到疼。
听到老兵说这天怎么挖以后,团长停止了踹石头,一屁股坐下后,木然说:
“你们……再看看他吧。”
他们就是一群炮灰,面对天,他们挣扎不了。
夏天说:
“我、我去找找隔壁。”
“隔壁?”
夏天顿了顿:“是一个我的老乡。”
第三节:四十、八十、一百八
夏天知道禅达有一个军统的情报组。
他原本是不想跟军统有一毛钱的干系的,但事关迷龙,还有团长未来的生死,别无选择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军统。
“不知道我这么做会不会被天打五雷轰。”
在进入军统的这个秘密据点前,夏天自问了一句后,深呼吸一口气闯入了进去。
以中尉军衔当店小二的特工看到冲进来的这个大头兵后,一边本能的思索着对方的身份,一边习惯性的招呼:
“客人,你……”
夏天看饭店里没有客人,遂直截了当的表明身份:
“我是张长官在美国留学时候的同学,同时还是他的特情——但我的上线出事了,我有紧急情报要转交给张长官。”
特工莫名其妙的看着夏天。
“我确定你们这里是军统的秘密据点——兄弟,我的情报十万分的紧急,我希望你能找你们的上峰出面,将我的情报立刻发给张长官!”
特工决意将此人当做神经病打发:“客人,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夏天猛然掏出匕首,在特工本能的躲闪中,将利刃贴在了特工的颈部:
“再说一次,我有紧急情报要发给张长官!”
“住手!”
掌柜的露面了,他打量着夏天: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川军团……”
“夏天。”夏天自报家门后放开被控制的特工,随后凝声道:“若不是十万分紧急的情报,我不会这么唐突!以张长官的性子,若是知道是你们延误了军情,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