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背,听不清
??你再大点声!”
“各位兄弟,行行好,给我个痛快,整死我吧……”
“谁他妈是你兄弟,叫声爹听听!”
老莽像只茧蛹似的,靠在树上来回蛄蛹,酝酿片刻,终于放声喊道:“爹,求求你们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给儿子个痛快吧!”
众胡匪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占了便宜,却不办事儿。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何况只是区区一个投了“讨奉军”的胡匪?
老莽尊严丧尽,如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李正眼里显出不屑,沉声追问:“老莽,说实话,服不服?”
“服了,服了!”老莽上气不接下气,魔怔似地再三强调,“我真没撒谎,高仕傧和卢永贵就在珲春,整死我吧……”
李正撇撇嘴,上下打量几眼,忽然凑得很近,在老莽的耳边冷冷笑道:“我知道你根本没服,你只是怕了,对不对?”
老莽浑身打了个寒颤,惊恐地看向李正,连连摇头:“不对不对,我服了,我真服了……李当家的,我真服了……”
因为太过恐惧,他的声音只停在喉咙里,如同一扇破旧的门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
李正不予理会,后退两步,最后上下打量几眼老莽。
孙向阳等人凑过来,问:“大当家的,怎么处置?”
“看天儿!”
李正目不转睛,轻飘飘地说出这两个字,却把老莽听得万念俱灰,双肩一沉,也不哭了,也不嚷了,三魂七魄顿时丢了大半,两只眼空空茫茫,一片漆黑。
不等上刑,先死一半。
所谓“看天儿”,或者“望天儿”,就是要寻一棵腕口粗细的柳树,砍去旁枝末节,只留一根主干,将顶端削尖,再用麻绳像拉弓似的,将顶端的尖刺拽下来,送进人体之中,绑牢,随后一刀砍断麻绳,就见那受刑人由着柳树的韧性一挑,径直挑上半空。
这时,受刑者还未必气绝,整个人又被重力牵引,缓缓下坠,直至洞穿其身,过程可长可短,但总有一点相同,那就是临死之际,受刑者尽皆举头望天。
其惨状如何,自然无需赘述。
众胡匪听了号令,没有二话,当即蜂拥而上,解开麻绳,抽出刀斧,接着就在周围搜寻起合适的木料,以备用刑之需。
再看老莽,此刻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神志尽失,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整个人软塌塌的,如同一滩烂泥。
孙向阳和老
哨子刚要上前把他架起来,迎面就闻到一股恶心的骚臭味儿。
恶犬见了屠夫,嗅得到杀气,大约就是老莽这般模样了。
李正作为大当家的,自然要亲自督刑,而且还得眼睁睁地看着老莽气绝身亡才能作罢。
不是因为喜好,而是因为规矩——绺子行当,凡是杀人的大刑,必须有大当家的亲自在场,可以代劳,但不能回避。
江连横心善,看不得旁人受苦,因此并未到场看热闹。
事实上,自从八年前在旅大枪杀荣五爷以后,他就再也没杀过人,甚至连看都没看过,像江家这样的体面人,向来是讲求以和为贵的,如果和不了,请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不过,江连横虽然没到场,沈家店却有不少好事的村民,登高望远,卖呆儿猎奇。
这也算得上是“旧习”了。
没办法,莫说是乡村生活单调乏味,就算是城里的百姓,也都照样把杀头当热闹,各处刑场,从来不缺旁人围观。
忙活了大半个钟头,就听林子里传来一阵哀嚎,声音极其凄惨。
紧接着,似有弓弦声响起,整座山林的树冠“哗哗”晃了两下,那惨叫声很快便停歇了下来。
江连横负手而立,在沈家店庄外的土房门口,远远地望向山林,点点头,喃喃道:“结了。”
赵国砚站在身旁,低声问道:“东家,是不是该走了?”
“急什么?”
“这……该办的事儿都已经办完了,不走,还等什么?”
“谁说都办完了,最大的事儿还悬着呢,终身大事呀!”
“我没听明白。”
江连横回过身,故意打趣道:“国砚,你觉得小青这丫头怎么样?我要是把她给纳了……你嫂子不能跟我干仗吧?”
赵国砚一愕,突然有点磕巴,想了想,说:“呃……这个……怎么说呢,确实不太好说。”
江连横两眼一弯,当即笑道:“哈哈哈,国砚,你小子心里有鬼!”
“什么鬼?”赵国砚连忙清了清嗓子,“听不懂,这都扯哪儿去了!东家,他们闹两句就算了,你也拿这事儿开玩笑!”
“国砚,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
“东家,咱别这样,我有点瘆得慌。”
“男人么,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要是真相中她了,就直接跟她说呗,又不是娶不起,回头我送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