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谢晓音记得很清楚。
那瓶水是一个女生给谢宴州的。
谢宴州没喝,“随手”拿了另一个男生的喝,喝完装模作样跟人家说:“不好意思,看错了。”
那男生谁记不住了,谢晓音当时在看隔壁男大学生露腹肌没仔细研究,只记得那男孩背影很漂亮。
过了会,谢晓音口渴,喝了原本谢宴州那瓶,不出十分钟上吐下泻,直接送医院去了。
后来女生见事情闹大了才招供说是自己觉得谢宴州会抢了谢彦明的风头,就下了泻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谢彦明利用了那个女生的爱慕,刻意教唆。
可谢彦明没有亲口指示,也不承认,谁有办法。
当然这事儿也是有后续的。
几周后,谢彦明和隔壁系的男生篮球赛,打到一半喝了瓶别人给的水,后来也是上吐下泻,几天没缓过来。
是谢宴州干的,但也没办法指认。
谢彦明会平息一段时间,而后故技重施折腾谢宴州,失败,再被报复……
这样的事情,大大小小的,在他们成长过程中并不少见。
谢宴州声线冷淡:“他可以试试看。”
青年半垂着眼,眸中情绪难以窥探,深不可测。
他不说话,谢晓音有点发怵:“哥你别不说话,你不会要把谢彦明给这样了吧?”她用手刀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谢宴州没有回答,只说:“不该你知道的事,少关心。”
他收起一贯的散漫,转身上楼。
离开前那一眼,眸光冷薄,仿佛月光下的刀刃。
这一瞬间,谢晓音想起了很多事......
小时候,谢晓音跟两个堂哥经常一起玩。
虽然现在很讨厌谢彦明,但她也记得,小时候他们关系是很好的。
谢彦明小时候还没现在这么虚伪做作,性格就是普通男孩那种臭屁虚荣,会因为比他们大就表现出一种骄傲,认为他们都是小孩,但是也会给她做幼儿园的手工课的作业。
一边做,一边在那叽叽歪歪:“笨死了,这都不会,谢晓音你以后上小学可怎么办?这么笨,九九乘法表都背不下来吧?”
谢晓音咬着棒棒糖,口齿不清地问:“大哥,什么是‘九九ci法表’?”
“你没救了。”谢彦明大大叹了口气,脸朝向另一边,“宴州你告诉她。”
小时候谢宴州就很会装酷了。
他坐在书桌边,单手支着下巴,看英文杂志,懒洋洋说:“等你上小学就知道了。”
“那我背下来了怎么办!”谢晓音大声问。
“你背下来,我就给你代写一个星期数学作业。”谢彦明说。
“为什么只有数学啊?”
“你字那么丑,我写汉字就被你老师发现了。”谢彦明说,“你是傻子我又不是。”
“……”
不过,等谢晓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九九乘法表”时,谢忠因为投资失败,全家在外面待了大半年,谁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谢晓音隐约听见管家和谢老爷子说,二叔投资失败后就颓废不已,变卖了名下的房子在家里打老婆孩子,闹离婚什么的。
没过多久谢彦明跟谢忠回了谢家。
她跟谢宴州去找谢彦明玩,谢彦明冷冷推开他们,还害她磕掉一个大门牙。
谢晓音捂着满嘴血,问:“哥哥你为什么推我?”
谢彦明眼里是不符合年龄阶段的冷血:“我现在很不高兴,你凭什么这么开心?”
那天谢晓音哭了很久,哭得谢宴州都烦了,一把抓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哭。
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办,抽抽搭搭地问:“二哥,为什么大哥不跟我们玩了?是我不应该笑吗?”
“不是。”谢宴州冷静地说,“跟你没关系,他变了。”
“他变了的话……我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玩了吗?”
“不可能了。”谢宴州那时候也很小,但却有一种超乎同龄人的冷静,清楚地明白了他们关系变化的原因,“谢晓音,他嫉妒你,也嫉妒我。”
“大哥为什么嫉妒我们?”谢晓音不明白也不相信,“他不是已经回家了吗?二叔二婶婶也不离婚了!爷爷还给大哥请最好的老师!”
谢宴州看着窗外,神色很复杂,“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再后来,他们和谢彦明的关系越来越淡漠。
谢晓音也是想过跟谢彦明修复关系的,但一靠近,谢彦明只会露出那种很假的笑,她慢慢也就不再上前了。
而谢彦明唯一一次对她发自内心微笑,是在几年后,她父亲母亲、谢彦明的三叔三婶葬礼上。
那天傍晚,谢晓音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谢彦明走到她面前蹲下,拿起纸巾给她擦眼泪。
周围来吊唁的人见状,纷纷欣慰地夸赞谢彦明是个关心妹妹的好哥哥,说她以后有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