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照入室内,为谢宴州侧脸镀上一层淡淡金光。
谢宴州抬眼,目光终于落在秦听雨身上。
他没开口,像是在打量一件拙劣的商品。
秦听雨被看着,反而有些骄傲地微微扬起脸,又问了一遍:“您觉得像吗?”
没等谢宴州开口,他又倾身靠近,音量大小正好是门口可以听清的程度:“我听说,您的爱人受伤了,无法行走,那生活里一定有很多困难吧……很多姿势,没法尽兴的,对不对?但我就不一样了,我完好无损……”
“我是真的喜欢谢总,愿意当替代品。”秦听雨垂着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隔了很多年沈榆都能记起,“难道您没有想过吗?如果爱人是健康的就好了……”
谢宴州的回答,沈榆没听见。
在谢宴州开口前,沈榆便催助理推着轮椅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也许是相信谢宴州,也许是更害怕听到回答。
不过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很快就出来了。
开完会,谢宴州推着沈榆离开,经过谢宴州办公室时,几个装修工人正把那张书桌往外抬。
何助理提着垃圾桶往外走,看见他们,毕恭毕敬打招呼:“谢总,人已经送走了。”
他离开时,沈榆瞥见垃圾桶里的咖啡杯。
谢宴州推着他往楼下走,进了电梯后,沈榆垂着眼睛问:“送走了什么人?”
“你说呢,宝宝?”谢宴州走到沈榆面前蹲下,握着他的手,把脸贴上去。
青年皱着眉,表情瞧着有些委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话题跳得太快,沈榆有点没反应过来。
谢宴州仰着脸,目光谴责:“我还以为有些人会进来宣誓主权,等了半天,却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长长叹了口气:“果然是玩腻我了。”
沈榆失笑,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
伸手捏了捏谢宴州的脸颊,沈榆轻哼:“那可是你堂姑姑给你选的‘结婚人选’,我可不敢。”
“前几天我堂姑姑领着人来我家吃了顿饭,我当时不在家,今天来公司才知道有了个新助理。”谢宴州握紧他的手,眉头紧皱,“宝宝,相信我。”
沈榆唇瓣微微张开,正要说话,谢宴州忽然又加重语气,打断他:“我从里到外都是你的人,你想清楚再说。”
沈榆:“……”
对上谢宴州紧张的目光,沈榆失笑。
可不知为什么,心口酸酸的。
但这件事确实翻了篇。
上车后,谢宴州环抱着沈榆坐在后座。
挡板升起后,他忽然开口:“宝宝,你刚才有没有……”
“没有。”沈榆斩钉截铁。
“我还没问完。”谢宴州咬他耳廓,“听我说。”
“问什么都是没有。”
谢宴州沉默片刻。
但在沈榆放松警惕时,他又忽然凑过来,继续逼问:“一点点吃醋也没有?”
沈榆坚决否认。
但最后还是败给了对方高超的审讯技巧……
那之后,谢宴州身边再没出现什么漂亮的男孩,家里的园丁和厨师也换掉了。
然而没过多久,秦听雨又出现在沈榆视线内。
像撕不掉的狗皮膏药,仗着谢宴州堂姑姑的名号,着实膈应了沈榆一段时间。
沈榆心里清楚,他反感秦听雨,除了因为这个人讨厌以外,最重要的是他戳破了自己从车祸以来一直维持的自强。
和谢宴州在一起后,他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能健健康康地和谢宴州在一起就好了。
“小榆?”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关切的声音。
沈榆的思绪骤然回到现实,他呆了几秒,回头看见江清墨朝自己走来。
“怎么在这里站着?外面热,别中暑了。”江清墨抬手摸了一下沈榆的额头,确定他的体温没异常,才收回手。
沈榆指着水池内肆意畅游的锦鲤:“在看鱼。”
江清墨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从亭内石凳下摸出一盒鱼饲料,递了一点给沈榆:“听我父亲说,这池里的一部分鱼,是姑姑小时候养的鱼的后代。”
捻起一点鱼饲料洒进池中,沈榆勾起唇:“以前我们家的池塘也养过鱼,我妈说我上学的时候也能在家看见小鱼。”
他们喂完鱼,江清墨说刚才在书房里找到一些江飞燕以前在纸上的涂鸦,领着沈榆一块儿去看。
经过长廊,沈榆想到那天在江家听到的那道神似秦听雨的声音,跟对方说了一下,问:“清墨哥,他也是来睡你的?”
他们走到书房门口,江清墨闻言,险些一个踉跄摔倒。
“什么睡——”江清墨捏了捏眉心,一口气气得哽在喉咙里。
压着火,江清墨走到书桌边,在柜子里翻找东西,语气无奈:“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