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恋的。”陆彦嗤了声,“我看你这车膜不错。”
沈榆奇怪:“陆彦,你怎么来了?”
“接我舍友。”陆彦理直气壮。
他的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锁定沈榆身后站着的高桥,径直走了过去。
在沈榆和谢宴州面前,高桥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说:“其实不用来接的……”
“下班,顺道。”陆彦耸了耸肩,“再说了,这不是防着有人再跟着你吗?”
话音刚落,就听谢宴州喉间发出一声轻嗤。
调查偷拍者的时候,他顺便让人把骚扰高桥的人找了出来。
是高桥原来的舍友。
陆彦下午直接去京大找人,这会应该已经解决了。
还“防着”。
分明就是找机会跟着高桥。
被谢宴州一嗤,陆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紧张地皱起眉:“谢宴州,你笑什么笑?”
“明知故问。”谢宴州懒得搭理他。
走到另一边开了车门,单手搭着,谢宴州对沈榆笑了下:“来,少爷。”
沈榆坐进车里。
扣好安全带,他忽然开口:“谢宴州。”
谢宴州侧脸:“嗯?”
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沈榆抿了抿唇,又清了清嗓子,好一会才问——
“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比较好?”
瞬间,谢宴州呼吸停滞。
沈榆低头盯着自己的衣角,耳尖因紧张泛红。
结婚是情侣关系的终结,也是婚姻关系的开始。
也许每对情侣都想过结婚,但能走到最后的寥寥无几。
上辈子,他们差一点点,就能结婚了。
这段时间,沈榆经常在想——
如果上辈子他们早点在一起,早点解决那些隔阂,早点意识到彼此的心意,早点在一起……就好了。
刚才在包间里,见证了一场求婚,难免被气氛影响。
沈榆也好奇,谢宴州是不是会和他一样,想象以后的事情。
比如说,结婚。
在谢宴州面前,沈榆总沉不住气。
话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又后知后觉地懊恼,现在说这种话是不是太早了,简直就像是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迫不及待要把人拐走一样。
车内格外安静。
沈榆微微侧过一点身子,余光试探性看向驾驶座的人。
阅读灯朦胧的光下,谢宴州垂着眼,睫毛根根分明,在脸上拉出浅浅阴影。
他似乎愣住了,思绪有片刻游离。
沈榆不由得有些紧张,呼吸变轻:“你不会……没想过吧?”
“想过。”谢宴州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哑。
像是招架不住对方的视线,谢宴州闭眼,手背撑着额,缓缓吐气。
谢宴州自认还算理智,现实里也就想过那么五六七八次吧,但梦里却是日思夜想。
恋爱以后,很多次做梦时,谢宴州都能感觉到梦里的自己在狂热地期盼和沈榆进入下一段关系。
包括且不限于:
每天晚上老婆宝宝喊个不停,逼问沈榆选“老婆”和“宝宝”哪个好听;时不时就说些“你要对我负责”之类的话,有一次甚至让沈榆签字画押,纸条郑重放进保险柜;甚至生日许愿都许跟沈榆结婚……
有很多次谢宴州醒来,都会对梦里的自己感到无语。
怨妇都没那么夸张的……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梦里那种怨夫,谢宴州近来时常警醒自己,千万不能跟梦里那样急不可耐,迟早把人吓跑。
可现在只是听见沈榆问了这么一个普通的问题,谢宴州便浑身发热。
就像是被梦里的自己感染了狂热病毒,脑子里无可抑制地涌现出各种相关联想。
结婚场地、天气、结婚礼服纯白还是纯黑、领带什么颜色、要不要手捧花……
还有,结了婚,就能叫“老婆”了。
他还没这么叫过沈榆……因为想留着婚后正大光明叫。
思及此处,谢宴州眼前不自觉浮现起梦里的场景——
昏暗房间内。
听到“老婆”二字后,刚才还沉浸在欢愉中的青年微微睁大眼睛,被泪水沾湿的睫毛颤了颤,又迅速低下头,咬着唇瓣。
可耳根却越来越红,攥着衬衫指节也泛起粉……
“谢宴州?”
忽然凑近的声音打断思绪。
谢宴州回神,撞上沈榆清澈双眸。
沈榆不知什么时候靠近,微微歪了一点脑袋看他。
这么近的距离,呼吸清晰可闻。
喉结轻滚,谢宴州强装镇定:“嗯?”
“你是怎么想的?”沈榆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艰难地吐字,“就是……我们的事情。”
刚才问完,谢宴州就一言不发地垂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