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轻轻摇了摇头,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无奈:“哎,何必呢”那声轻叹仿佛裹挟着无尽的疲惫,在海风里悠悠散开。就在普朗克扣动扳机的瞬间,他不慌不忙,白皙的手指如蝶翼轻颤,只是随意一夹,那枚呼啸而来的子弹竟稳稳停在了两指之间。
子弹还带着灼热的温度,微微冒着青烟,可周显的指尖却毫发无损。普朗克瞪大了双眼,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转为了深深的震撼。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惟有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声响。
普朗克还沉浸在周显徒手接子弹的惊愕中,大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刹那间,眼前白光一闪,像是有一道极快的影子晃过。紧接着,他只觉天地陡然翻转,脚下的甲板仿佛消失了一般,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他想伸手抓住些什么稳住身形,可还没等手臂抬起,眼前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中。
周显步伐从容,不紧不慢地走向瘫倒在船舷边昏迷的普朗克。他俯下身,如拎起一只无力的小鸡般,单手便将这个凶名赫赫的海盗头子稳稳提起。普朗克身躯魁梧,此刻却毫无反抗之力,软绵绵地挂在周显手中。
紧接着,周显脚尖轻点甲板,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拔地而起。狂风在耳边呼啸,他带着普朗克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朝着比尔吉沃特的方向疾驰而去。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而手中的普朗克,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在这场力量悬殊的较量中,彻底沦为了败者。
……
破晓时分,晨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阴霾,酒馆内却早已喧嚣一片。彻夜未眠的众人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眼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来了来了!”
一人突然惊声道,众人闻言纷纷争先恐后的挤到门口,脑袋探出窗棂,急切地张望着远方。
“那、那是普朗克!他居然真的把普朗克带来了!”
酒馆内骤然陷入死寂,众人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三秒后,酒碗坠地的脆响打破凝滞,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瞬间掀翻屋顶。
作为比港海域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王,普朗克的名号能让整片海域的风浪都为之战栗,此刻竟沦为阶下囚——这个消息比最猛烈的风暴还要震撼,就连平日里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海盗们,也不禁面色发白,下意识攥紧腰间的武器,仿佛那股令人胆寒的威压仍在空气中弥漫。
“让开。”
一道裹挟着冰霜的女声自酒馆深处轰然炸开。正挤作一团的众人如被无形利爪拨开,下意识向两侧踉跄退去,在潮湿的地板上踩出凌乱的脚步。烛火在穿堂风中剧烈摇晃,将莎拉颀长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像是一柄出鞘的寒刃。
莎拉眼底浮着青黑的晕影,如同被硝烟浸染的残夜,昭示着彻夜未眠的疲惫。然而她脊背笔直如出鞘长剑,苍白的面容却因某种滚烫的情绪泛起病态的潮红。
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此刻淬着毒,死死钉在门口——周显手中被铁链束缚的普朗克,每一寸肌肤都在她仇恨的目光里灼烧,仿佛要将过往的仇恨,都化作剜心蚀骨的利刃。
“他归你处置。事毕后,码头见。”
周显冷硬的话音未落,普朗克便如破布般被狠狠掼在酒馆青石板上。铁链拖拽出刺耳声响,惊得墙角老鼠四散奔逃。周显甚至未多看莎拉颤抖的指尖与充血的眼眶,靴跟在地面碾出半圈泥痕,便头也不回地隐入晨雾,仿佛扔出的不过是件毫无价值的弃物。
莎拉机械般颔首,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应答。她的瞳孔死死锁定普朗克蜷缩的身影,仿佛要将这个杀死她双亲的仇人的每一道褶皱都刻进灵魂深处。
腰间双枪的握把早已被冷汗浸透,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在晨雾中微微发颤,似两头蓄势待发的恶兽,只等一声令下便要撕碎眼前的仇人。
两声枪响撕破凝滞的空气,惊起檐角群鸦。普朗克魁梧的身躯重重砸在满地酒渍与木屑间,惊起的尘埃裹着硝烟在晨光里翻涌。
莎拉的双枪仍在发烫,指腹摩挲着还残留余温的扳机——这个曾令整片海域闻风丧胆的传奇海盗王,此刻瘫成一滩血色剪影,彻底终结了他腥风血雨的时代。酒馆内死寂如坟,唯有远处海浪拍岸的声响,似是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复仇奏响挽歌。
枪响撕裂晨雾的刹那,周显的脚步在潮湿的青石板上骤然凝滞。海风掀起他褪色的衣角,嘴角却漫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垂眸望着掌心流转的暗金符文,一柄泛着黑雾的旗幡在袖中发出饥渴的嗡鸣。他原以为莎拉会将普朗克千刀万剐,用淋漓鲜血祭奠双亲亡魂,却不想她竟选择了最干脆的了结。
“倒是便宜这老东西了。”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幡面纹路,那些暗影岛的幽灵在幡内无声嘶吼,若是换作自己,普朗克的魂魄早已经被抽离,炼作“人皇幡”中永世不得超生的生魂,让其在至阴至煞的诅咒中受尽千世折磨。
在暗影岛的这段时间,周显可不止研究出了死亡规则,那些裹挟着腐臭气息的黑雾,被他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