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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徐平拔刀,顾铭轩大吃一惊。正当他求饶恍神之际,身旁的黑甲卫亦是拔刀。
“还望贤弟……勿要冲动……”顾应痕眉头紧锁,心中亦是生出几分不满。
此话一出,林中一道身影悄然出现。
英月娥手中把玩着匕首,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黑甲卫。随着一道响鼻,马蹄声渐渐传来,杨定亦是提刀出现。
“国公爷是在威胁徐某?”徐平握着碧城刀缓步朝向顾铭轩走去。
他每走一步,顾铭轩便后退一步。“父亲…..父……父亲?”
“威胁谈不上……”顾应痕拂袖一挥,黑甲卫当即归刀入鞘。“贤弟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是有些蹊跷。”徐平余光一瞥,引得顾铭轩当即打了个冷颤。“国公爷,令郎已亲口承认,无论是何蹊跷,恐怕都改变不了事实吧?”
“五日!”顾应痕竖起手指。“贤弟,五日之内,愚兄必给你一个交代……”
“五日太久。”徐平微微摇头。“薛刚也好,季书同也罢。
就看贤兄有多大诚意了……”言罢,他收起碧城刀,翻身上马。“你只有三日……”
……
与此同时,凤春宫内一片静谧,微风拂过檐角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当顾秋婵用巾帕替姜云裳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之时,护龙卫悄无声息的领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快步走入。
烛火映照在其人身上,勾勒出他略显单薄的身形。待之缓缓取下兜帽,露出的正是周信那满头白发,饱经沧桑的面容。
“太后,长公主。”周信微微欠身,声音虽低沉,却带着几分歉意。
顾秋婵与姜云裳对视一眼,当即点头还礼。“周太师,您可算来了……。”
“……”周信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抬眼望向四周。
护龙卫心领神会,迅速退下,将宫门悄然关上。“如今局势紧迫,老臣此来,是为布下这最后一策。”
姜云裳挣扎着坐起身来,尽管脸色依旧苍白,其眼神却透着几分决绝。“太师有话不妨直言。
周信微微点头,目光在两人脸上一一扫过。“今日这根刺已然埋下,无论徐平是否会直接与顾应痕翻脸,这根刺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成为这二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听闻此言,顾秋婵柳眉轻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太师打算如何行事?”
“传出长公主有孕是第一步、太后委身于贼,这是第二步……”
话未说完,姜云裳却开口打断。“徐平并非极好女色之人,仅仅凭此,难有更多的建树。他既知秋婵有歧意,心中自然会诸多防备……”
闻言,周信微微摇头。“正因为他有诸多防备,反而才会步步深入。当他自以为掌控全局之时,便是露出破绽之际。
有顾应痕在前,徐平只会提防陛下成人之后算账,绝不会放弃利用太后之便来渗透我朝。
如今,徐平得知长公主滑胎,就算明面上与之虚与委蛇,内心也必生嫌隙。
而埋刺,只是第三步……”
“之后若何?”姜云裳当即追问道。
“太后恕罪!老臣已经将太后与徐平苟且之事传了出去,要不了多久,便能传遍整个大梁。”言罢,周信躬身施礼。
“你说什么?”顾秋婵脸色骤变,眼中满是愤怒。“周太师,你这是何意?此举岂不是要将本宫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稍安勿躁!”周信再度拱手。“此消息会变成徐平逼迫太后委身于他,大梁皇室虽已倾颓,百姓却依旧记着先帝的好。
徐平如此欺负孤儿寡母,强夺太后万金之躯。此事传开,非但他会为列国不齿,还会引起我朝百姓之民愤。”周信的声音并不高,却惊得顾秋婵愣在原地。
见她有此反应,周信跪地叩首。“太后息怒,老臣此举实属无奈。
徐平执掌岳州,兵强马壮,现在若不加以制衡,顾贼未除,我大梁便已危矣。
唯有让其成为大梁百姓心中公敌,才能将之彻底拉到陛下的阵营。”
“本宫要怎么做?”顾秋婵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待徐平受众人声讨之时,太后站出来替力排众议,主动将此事揽下,并称此乃无稽之谈,恶意言害。”周信轻咳几声,苍老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惋惜。“当然,仅凭如此断然不够。
依我等昔日之谋,长公主长期以来对徐平冷言恶语,甚至挑明了立场。如今腹中胎儿已死,徐平不会再与长公主相交。
而老臣,更是传出他行苟且之事的罪魁祸首。
没有顾应痕和长公主,此贼手中便没有了立足的根基。
太后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当其受万夫所指之时还替此贼说话。
此举既能加深您与徐平之间的联系,又能让他对您心怀依托,从而彻底与您和陛下站于一方。
而这最后一步……便是拿老臣的人头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