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收尾起身这一下并不要紧,完全可以跳剪规避掉。
陈一鸣听了也就从善如流,其实连贯拍摄的要求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谢天放和周兆龙都没有反对,他这一波关切多少有些“虚伪”的味道,无奈何不“虚伪”一下又不行。
往往是陈一鸣已经说了可以过,结果“专业人士”本着精益求精的信念极力要求再来一次,而最终结果也大多是陈一鸣妥协。
同时,也可以与办公室社畜打扮的吴越形成视觉上的鲜明对比。
谢天放却犯了完美主义,直接问周兆龙,去掉威亚直接跳搭姆搭。
他要求动作不仅要精准,还要好看,哪怕吴越整场戏都是一副狼狈样,逃的时候也要逃得潇洒。
之前谢老爷子做整组动作设计时,陈一鸣特别提过要求,重点是跑酷,打斗只是点缀。
按照常理,这样的露脸镜头,肯定是优先安排给正面角色的。
这样就带来一个问题,当出现眼下这种需要制片人抱着合同条款出面较真儿的情形,陈一鸣却拉不下脸来,剧组内部其实是有职能缺位的。
<div class="contentadv"> 类似情况不止出现过现在这一次,以前的林萧、段一宁、桑平甚至化妆师,都出现过跟陈一鸣较劲的时候。
因为同样是动作演员的定位,吴越的经纪人就专门说了直接跳不行,而且是加钱都不行,陈一鸣最后也就只能把正脸镜头挪给周兆龙。
这是整部电影里唯一一段长时间对打,时长大约是半分钟。
后者回了他一丝浅笑,接着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就好像明明是变形金刚,却可以施展梯云纵。
之前发生这种事,最多也就是浪费一点时间和物料,略微拖一拖进度,无伤大雅。
顺顺利利地拍完了最危险的外景戏,陈一鸣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助理那边“停”字一出口,陈一鸣就跑了上去,盯着周兆龙问,“周老师,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视觉上就是吴越借助缆车甩开周兆龙之后,跑上旋转高架桥处逃向台阶式大楼那个街区,而周兆龙则直接从天而降,突如其来地逮住吴越一通海扁。
这需要演员在表情、动作、反应、姿态等各个方面进行逻辑一致的表演,打斗只是假打,但效果却要真实。
而周兆龙扮演的杀毒程序,则可以穿透规则的限制走捷径。
隔行如隔山,动作指导于电影幕后而言,已经是一个全新的行当了。
他先是吩咐徒弟,“阿良,松一扣”,随后又走上前跟周兆龙道,“龙仔,再来一次,我要一气呵成的感觉。”
陈一鸣拿不住谢老爷子,只能一脸紧张地仰头看着,内心暗暗祈祷别出事。
因为吴越扮演的自主ai在设定上只掌握了部分规则之力,因此只能一级一级地往下跳,没有虚空13层可供借力的地方,他就只能用跑的。
监视器下,身穿纯黑色笔挺戏服的周兆龙棱角分明,但奔跑与腾跃的动作却是飘逸迅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反差感。
谢天放摆手笑道,“小case啦,当年我们拍戏,2楼跳下来还搞防护,是要被同行笑上一年的啦。”
因此谢天放根据白象居附近的地形,把整个跑酷段落拆分为一跑一追与各跑各的两组,两组中又各有3次交汇点,所有的套招打斗都放在交汇点处。
“action”过后,在陈一鸣提心吊胆的注视下,周兆龙如展翅大鹏一下从天而降,随后双腿落地顺势屈膝,身体前倾流畅地翻滚卸力,接着挺身蹬地向前蹿出。
得到信号的场助打板,“action”,周兆龙冷着脸蹿了出去。
毕竟是杀毒程序么,规则以下是不该有对手的。
对打的片段拍了整整一天,随后又多花了大半天时间,跟特效师一起对接了后期制作所需要的摄影取材,旋转天桥这个场景才算是完全收工。
接下来就都是室内琐碎的水磨工夫了,难度是不大,但拍起来格外麻烦,景深小,空间狭窄,切镜快,走的是前世《谍影重重》那个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