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皆大欢喜的结局
静待潘月明表演完毕收拾齐整重新落座,陈一鸣这才饶有兴致地提问,“潘老师,你刚才不敢按电梯按钮,是因为楼层数字不再是12a,而是13吗?”
潘月明点了点头,“是这样设计的。”
陈一鸣战术后仰,“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给你的剧本上,这里的数字还没有变过来,依旧是12a。”
潘月明再次点头,“确实如此,13是我自己改的。”
陈一鸣追问,“为什么要改,原剧本逻辑上很清晰,楼层并为13的节点,并不是在这里。”
潘月明挠了挠头发,颇为不好意思地答道,“仅就我手上的男主戏份来说,改成13完全说得通,而且只有这样改,整段表演才更加完整。”
陈一鸣摊手抱怨,“可是潘老师,你是完整了,我后头要出bug了。”
潘月明很是光棍儿地答道,“拍摄的时候当然是以陈导的全剧本为准,我只是呈现出现阶段我对人物的理解,并根据理解来进行表演。”
陈一鸣一时间心情复杂,谁说老潘老实巴交好男人的,这分明是个很会耍心机的滑头嘛。
要不是两人有过一面之缘,还相谈甚欢,陈一鸣才不相信他敢如此胆大妄为,在关键的最后的一轮试镜搞花样儿。
我不知道为什么女主丈夫只是玩儿网游就会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但他的台词与情节告诉我,他是真的不在意存续与否,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以至整个意识空间。
陈一鸣听到这里哈哈一笑,“老潘,何必把我要演男主角修饰得这么花团锦簇呢,直截了当一点不好吗?”
亦或者,是他的那个经纪人蛊惑的?
此时在隔壁休息室坐等的廖珊狂打喷嚏,引得房间里众人侧目而视。
他会物伤其类,对未觉醒的npc抱有同情。
这样的设定,只会出现在艺术创作中,是古今中外所有人类的臆想。我们假定,活得太久经历太多的人,或者说存在,会忘却生的意义与方向,于之而言,死也并不恐怖。
如果让我选,我不会选择饰演这个人物,太虚浮了,找不到锚点,演的时候心里不踏实。”
他知道感恩与回报,女玩家的一点点善意,他都记在心里并有所回应。
陈一鸣抱着肩膀不置可否,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但是现在我已经从那段人生低谷中走出来了,心境不再契合,主观上也不想再回忆和代入。”
所以我认为女主丈夫可能并不存在固定正确的理解和演法,在意识与记忆可以转移的条件下,不管演成什么样子,都是可以自圆其说的。
我想对个中原因的探究,才是意识空间的真正价值所在。
男主的故事线虽然更贴近电影叙事的逻辑,但警察的故事线更具隐喻性,为什么一个遵从程序本能的ai,会表现出诸多人类固有的劣根性呢?
陈一鸣把这一节暂且按下,顺着潘月明的话头儿问道,“那就谈谈你对三个人物的理解吧,如果给你选,更想扮演哪个人物,为什么。”
“女主老公究竟是什么,我并不确定,我个人是把他当做一个肆无忌惮的迷失者来表演的,人物设计类似于某种永生不灭的存在。
这个人物引发了许多我对故事本身的思考,但是依旧不是我的首选,他的消极态度会让我联想到很多自己身上的东西。
“与女主丈夫相比,警察这个角色就比较接地气,我把他定义为一个随波逐流的迷失者。
如果时间倒退一年,我会很愿意出演这个角色,因为那时我的心境与思考方式,都与警察更为接近。
潘月明对这個问题显然早有考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章口就来。
他懂得隐藏自己,不让自己过于出格醒目。
同时他又是懦弱而迟钝的,明明越来越接近世界的真相,但始终难以做出奋起抗争的决断。
在我眼里,他比意识空间的真人玩家,比如他的搭档或是女主化身,都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潘月明也笑了出来,还调皮地指了指角落,“那边录着像呢。”
两人一番默契的插科打诨,房间内的沉郁气氛就此一扫而空。
潘月明清清嗓子继续往下讲,“如果说警察是从异人到人的演化过程,男主角就是从人到异人的演化过程,两人虽然都是自主ai,但故事路径截然相反。
我理解的男主,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做真正的人类看待,他身边的人各有各的奇怪,但都无法动摇他对自身的坚定认知。
承认了这个大前提,才能真正理解,为什么逐渐靠近世界真相的过程,会令他无比痛苦。
同样是因为存在这个大前提,他在电影结尾决定留在意识空间的选择,也才会顺理成章。
简单归纳一下,电影里男主的认知是一个否定之否定的过程,从人,到ai,再到ai化的人。
尽管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