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何其精明,怎么会不知道齐知画那点小心思。
“由大汤回到京中,路途也是不近,想必也是真的乏了,何况那良妃本是个不守规矩的,哀家也已经习惯了。”
皇太后语气淡淡,根本就看不出是不是不愉。
呵!
想借着哀家的手对付良妃,哀家岂会着了你的道。
哀家想要怪罪良妃,随便找个什么由头还不行。
“谁说不是呢。”
齐知画笑着接话。
一时间也是分辨不清皇太后是不是真的以为她在帮着陆海棠说话,还是只是随口敷衍她。
心中七上八下,面上却是不显,依旧笑语盈盈。
“要说女子就是不如男子,良妃自幼便习武,身子不知要比臣妾几个强上多少,可是皇上今个便上了早朝,良妃还不是累的一睡不起。”
皇太后心中冷笑。
听着句句都是在帮着良妃说话,可是句句都在挑唆。
淡淡的瞥齐知画一眼,伸手去拿茶盏。
齐知画连忙的先一步将茶盏呈上。
心中更加的七上八下了。
方才太后那一眼,是在警告?
皇太后捻着茶盏盖子,漫不经心的刮着上面的茶叶,齐知画就有些站立难安了。
良妃那贱人一直和皇太后走得近,百般讨好,皇太后也惯是偏袒良妃那贱人,难不成是听出来自己给那贱人上眼药,从而心生不满了?
齐知画心思翻涌,面上却是不显,依旧笑盈盈的候在皇太后身旁。
皇太后漫不经心的啜了一口清茶,这才淡淡的看向齐知画。
齐知画心中一紧,难不成皇太后是因为良妃那贱人而迁怒与自己?
“贵妃娘娘,”
见着齐知画没有去接茶盏,苏来全小声的提醒一句。
齐知画连忙收敛起心思,将茶渣接了过去,放在桌子上。
皇太后微微叹了一声,道:“谁说不是呢,这女子哪里能与男子相比。”
“不知太后说的什么女子哪里能与男子相比?”
徽宗帝的声音响起,人也随之大步的跨入大殿。
“皇上这是下早朝了?”
皇太后笑看了过去。
其实心里想的是:终于舍得来给哀家请安了。
“朕刚下早朝,便前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徽宗帝来到皇太后面前,拱手一礼。
皇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坐吧。”
徽宗帝一撩明黄袍角,在皇太后旁边的位置坐下。
淡淡的扫了一眼下手拘谨的坐成一排的嫔妃,唇角不自觉的轻勾。
朕就说嘛,良妃那个不守规矩的怎么会跟着过来给太后请安。
只怕是又架起炉子在鼓捣什么小灶。
“皇上这一趟大汤之行必是疲乏劳顿,方才哀家几个还在说,女子的身子不如男子抗折腾,连齐贵妃也说,纵是良妃自幼习武,也是无法同皇上相比,皇上今个就上早朝了,那良妃却是累的怕是现在还没起呢。”
皇太后似说笑一般,转头就把齐知画给卖了。
想挑唆哀家对付良妃,哀家还想看着你们自个窝里斗呢。
齐知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若是之前,纵是千夫所指,皇上也不会相信。
可是现在——
徽宗帝淡淡的看向齐知画,明明带着笑意,却是让齐知画心中不由得一紧。
勉强维持着得体的笑意,强装镇定,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如何解释。
徽宗帝只是淡淡的看齐知画一眼,转而像皇太后道:“太后说的是,此去大汤路途遥远,又马不停蹄的赶路,确实疲累。”
说到这里徽宗帝话锋一转:“不过朕离京这么久,想着已经耽搁诸多朝事,才不敢懈怠。”
皇太后闻言,由衷的点头,“皇上心系国家,乃是我大宣之福,只是龙体要紧,莫要太过操劳才是。”
徽宗帝点头应承,“太后教训的是,朕记下了。”
皇太后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接着道:“皇上打小就身子骨弱,自从那年冬天不慎落入湖中就更是,每夜都要被噩梦惊醒。朝事固然重要,可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一次换成徽宗帝脸色变得难看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都不由得收紧。
皇太后不动声色的睐过去一眼,只见明黄的布料都被抓出了褶皱。
齐知画只听说过徽宗帝小时候不慎落入湖中的事,并不知道是皇太后所为。
其他嫔妃就更是不知情了。
不过看着徽宗帝的反应也都猜的出来,只怕这其中必有隐情。
大家都低眉垂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皇太后懒懒的掩唇打了个哈欠:“行了,都回吧,哀家年纪大了,这身体是越发的不如从前,这才刚用过早膳,就又觉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