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熟睡中的陆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结束了漫长的外派任务,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家。
看到家中小院熟悉的木门,他难掩心中激动,抬手拍了拍门。
很快,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问道:
“谁呀?”
短短两个字就让陆战忍不住翘起嘴角:
“是我!”
“吱呀”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许久不见的韶惊鹊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容貌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粉面桃腮杏仁眼,樱桃小嘴不点而红。
然而此刻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小脸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找谁?”
陆战愣了一下,以为韶惊鹊是在和他开玩笑,将手里的行李包放到地上,笑着说道:
“怎么?出去执行一趟任务,回来就不认识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行李包里拿了一束野花出来,笑眯眯递给韶惊鹊:
“你不是喜欢花吗?我在回来路上给你摘的!”
可韶惊鹊并没有伸手,反而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声音也不复刚才的欢欣:
“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再不说清楚找谁,我就关门了!”
陆战拿花的手僵在半空,看着面前韶惊鹊严肃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心里忽然有些慌张起来。
虽说这次外出执行任务的时间比较长,但也不至于长到都认不出他来了吧?
陆战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怀疑是不是没清洗干净作战伪装,韶惊鹊才没认出他,可此时脸上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他笑容有些僵硬:
“惊鹊,别开玩笑了,是我,陆战啊!”
韶惊鹊皱起了眉头,那双漂亮的杏仁眼对着他一阵上下打量。
正当陆战以为认出他来时,却听她脆生生地说道:
“陆战?不认识!”
她说完就要关门,陆战急忙伸手拦住:
“你这是干啥啊,媳妇?是我太长时间不在家,生气了?”
韶惊鹊杏眼圆睁,登时怒道:
“谁是你媳妇,别张嘴就瞎喊,坏人名声啊?!赶紧放手,不放手我就喊有人耍流氓了!”
陆战又气又急,难不成韶惊鹊真把他忘了?
“我是你丈夫陆战啊!你真不记得了吗?!”
韶惊鹊一声冷笑,用力把他手甩开:
“我记得才有鬼!我告诉你,我丈夫姓祁,叫祁盛之!”
“砰!”
一道响亮的关门声将陆战从睡梦中惊醒。
梦里韶惊鹊也毫不留情地甩上门,将他关在门外。
陆战一脸惊愤交加地从梦中醒来,脑门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他立刻下意识朝墙边看过去,心里顿时又是一紧——
墙边的简易床铺又拆了,连带着韶惊鹊也不见踪影。
此时天刚蒙蒙亮,这么早她又去哪儿了?
陆战眉头不自觉皱起来,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习惯了韶惊鹊的存在,自己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找她,这个发现多少让陆战有些不自在。
而且,刚才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梦里居然真的以为韶惊鹊是他媳妇,可韶惊鹊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他,非说她丈夫是……谁来着?
陆战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前的短发。
他记不得梦里韶惊鹊说的是谁了,只依稀记得好像是个三个字的名字,又拗口又难听。
正在这时,查房的护士走了进来,主动对陆战说道:
“今天你们俩都起得够早的啊,我刚从护士站出来就看见凳子和被子都规规矩矩摆在门口了,你帮我给惊鹊说一声,不用每天借了又还,等你出院的时候再一起还就行,咱们都这么熟了,还信不过她吗?”
陆战听完点了点头,答了声好。
那护士检查完各项指标,又替他查完血,离开前不忘叮嘱道:
“这会儿惊鹊不在,你记得提醒她下午三点前去检验科取报告。”
陆战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心想取报告的工作不应该是她们护士干的吗?
怎么现在好像变成了韶惊鹊的事儿?
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下意识维护韶惊鹊了。
那护士见陆战不答话,还脸色难看地把脸撇到一边,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这个陆营长脾气古怪。
难为惊鹊还要天天照顾他,这段时间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好在她查个房就可以走了,不用一直看他脸色。
护士转身准备离开,随手从床头柜上拿写好的登记簿,一不小心将什么东西碰到了地上。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个户口本。
她立马紧张地瞟了陆战一眼,发现他还没回头看过来,担心被他责怪,连忙捡起户口本就飞快地塞进了抽屉里,心里不忘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