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乱葬岗中,那座无人问津的坟包下,多了一抹气息。
不甘,怨恨,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越积越重…
那座坟包开始增长,变大,当其内部的力量积累到极致时,终于在那天彻底爆发了。
一只骨爪从坟中探出,扒开坟墓,一尊雪白的骨架冲了出来,眼眶中魂火幽幽。
那是死神的残骨。
在他人生中最为绝望的时刻,没人救他,没有神明回应他,迎接他的唯有死亡。
可在死后,他却碰到了愚者,于极致的不甘之下,终是得到了恶魔的回应。
他拥抱死亡,成为了掌控生死的神,当那抹复仇的烈焰燃起,也唯有鲜血能将之浇灭。
于坟墓中踏出的死神,一声暴吼,万众魔尸皆站起。
吾等于死亡中诞生,自阴世而起,索命而来!
坟冢中,他那残存的血肉与那残破的葬碑结合,野蛮生长,化作不死魔树。
亡灵海由此诞生。
而怀揣着怒火的死神,带着他那无尽的亡灵大军,杀入大夏,找到了当年施暴的喋血佣兵团,以最残忍的手段,挨个杀了过去,甚至杀光了他们所有的亲人,朋友,诛…九族!
甚至就连当年跑掉的那两个冒险者都没放过。
去踏马的对与错。
我再恶魔,恶魔的过那些佣兵吗?
我只做我想要做的事。
而我最想做的,就是赐予他们终极死亡!
那场亡灵战争,大夏至今仍有记录。
而那一战后,他也成了忠于愚者的死神。
可想念的人儿,愧对的人儿,却再也回不来了…
阎十八不住的下潜着,脑海中,属于死神的记忆不断划过…
而他也终于看到了那块黑碑。
其高有九米,长宽皆三米,碑身残破,缺损,裂纹遍布,表面有严重的风化痕迹。
碑身上则篆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不知是何含义,像是名字,更像是记录,祈愿。
时过境迁,这些铭文都因时光的磨损而模糊不清。
而这葬碑,便是那乱葬岗中的产物,来源已经无法追溯。
也正是因为此碑,死神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其是不死魔树的核心,那锁住无尽亡灵的锁链,也皆来自此葬碑。
阎十八没有丝毫犹豫,直奔那葬碑冲去,两手重重的按在葬碑之上。
可死神又怎能让他得逞?
其魂灵来到葬碑后方,同样按在上面,两人相互角力,疯狂对撞!
死神的眼中尽是癫狂:“别想!别想将这机缘从我手中抢走!”
“这座世界糟糕透顶,如果可以,我想让死亡遍布这座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希望?改变?重塑?去踏马的!我深深的憎恶着这座世界,全都死了才好!”
“但我却不可以,因为愚者大人对我说不,他仍旧期望着这座世界能够有所改变,并为之努力着。”
“他能以镜封印心中的暴虐,仇恨,那我也可以。”
“我的命,从老子从坟包里爬出来的那天起,就属于愚者了,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让我为他再死一次,老子也心甘情愿!”
“赢我?你凭什么赢我?我经历的痛楚,你都经历过吗?”
可阎十八却咬着牙,死命往前狂顶,额头青筋暴跳,低声吼道:
“这座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人经历过苦难!”
“过来人,总是想要为后来人撑伞,不想后来人再去经历自己经历过的一切!”
“愚者无论是在阎罗百鬼时,还是在荡天魔域之时,这点始终都没有变过!”
“毁灭只是逃避,改变才是唯一,我们都在为这个时代寻找出路,只是道不同而已,这个道理你可以不懂!”
“但…你已经完成自己的复仇了,我的路才刚刚开始,这葬碑于你手中太浪费了,这份能力也不该是你这么用的!”
“拿来吧你!”
死神瞪眼:“我呸!不要个大批脸啊你?”
“这葬碑是老子的陪葬品,陪葬品你都抢啊你?你有真心当我是你老大过吗?”
阎十八摇头:“并没有!毕竟我来了就是为了叛变的。”
“你说这葬碑是你的陪葬品?这上面写你名了?”
“当然写了!你没看上面这么多字呢吗?总有一个我的名字吧?”
“拉78倒吧你,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脸皮比任杰厚的家伙!”
“欸?你敢这么说?信不信老子回头就告诉任杰?”
两人一边互喷,一边角力,谁都不让着谁。
而此刻,于外界狂战的叮铛,桐雀他们都有些急了。
阎十八到底行不行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该不会真挂了吧?
可就在这时,只见那不死魔树下的坟冢竟开始疯狂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