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色目人,是元朝时期对除蒙古人、汉人、南人以外的中国西北各族、西域以至欧洲各族人的概称。
“色目”有“各色名目”之意,强调其种类繁多,是元朝四等人制中的第二等。
大明重建了汉人王朝,时局风云变幻。一些色目人在社会动荡中,失去了特权和庇护。
大明对异族虽比较宽容,但前提是得是良民。
受政治牵连或破产的异族人,有一些便成了奴仆。
皇宫里的宫人,就有许多外国面孔,包括蒙古人、色目人、高丽人,甚至还有昆仑奴等。
曹国公作为贵族,府中有异族奴仆,也很正常。
这些仆从,看久了,跟汉人比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
再加上他们在府中服侍多年,小心谨慎,也就无人怀疑。
如今,竟有色目人潜伏十余年,不知做了多少坏事。
消息若是传出,这让谁还能安下心来?!
两刻钟之后,李景隆匆匆回来了。
他面色凝重,汇报道:“那个亦都护,最后还是死了。他嘟囔了些话,一开始说的不是官话,只是一直笑,也没人能听懂……”
“然后我们又审问了原本应该在大厅端茶倒水的仆人王顺。他一听就差点吓尿了,跪地求饶,说跟他没有关系,他实在不知情~”
陆知白与李文忠静静听着。
李景隆继续说道:“今天我在大厅里坐了一会,王顺本该端茶过来,到茶水房随口说了一句,恰好被亦都护听到。
他说有事禀报,要揽这个差事。王顺本来也有些不愿,但亦都护是他的上官,他没有办法……”
陆知白思索片刻,点头道:“王顺说的应该是真的。国公府里,下人分工明确,各干各的。有人代替自己做事固然爽,可要是出了差错……”
李文忠盯着那匕首上的花纹,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李景隆面色凝重,又说:“最后,亦都护临死前大笑,说,给我们国公府留了一些礼物……”
陆知白托着下巴,分析道:
“当他听到外面在传素瓷有毒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
不然,外头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传出这样的说法?”
李家父子俩点头,显然也赞同这个分析。
李文忠沉声道:“他可能是某个势力的暗桩……只是不知道,一开始就是,还是后来才转的……”
李景隆皱眉问道:“可我们现在还没有查到他头上去啊~他至于刺杀我吗?这样不就暴露了吗?”
“这我也不清楚,”陆知白微微摇头,“可能就是赌一个小概率,想要极限一换一……”
李文忠与李景隆都是眉头暗皱。
现在信息还太少,推测不出太多东西。
陆知白也在沉吟。
开国之初,元朝还有许多暗中的残余势力。
就连民间也有许多教派,比如弥勒教、白莲教等等。
红巾军反元起义,就融合了明教、白莲教等多种宗教。
朱元璋登上大统之后,民间多种教派仍是活跃,成为不安定因素,因此必须严打。
一些高官、勋贵,因为地位尊崇,容易被这些敌对势力渗透。
曹国公府向来也是严查,但有些人隐藏太深,一时没有查出来也很正常。
李文忠看着放在案几上的空药碗,这是素净的白瓷。
他低声说道:“他们是如何知道,艳丽瓷器有毒的?亦都护这几年,对府中瓷器做了什么手脚……”
没有人能够回答。
李文忠吩咐道:“再去仔细查查,他在茶房管事,还有此前的经历。”
李景隆点头,想了想,又说:
“已经在查他的住处,还有平时交好的人……还有他自尽用的毒,想找找有没有更多线索。”
李文忠手抚胡须,思索着说:
“亦都护……这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个高官。
他以前或许有品有级,又或者,祖上做过官……
这样的人,大概不会是白莲妖教的乌合之众。”
“这般分析倒也有些道理,不过,还是需要更多的线索,”陆知白笑道,“那我先进宫一趟,汇报此事。”
……
陆知白到了皇城,却没有立刻去面圣,而是先到户部。
他已经有数日不曾过来,今儿个出现,面带微笑。
让许多跟他打招呼的人,心中暗自猜测,是不是曹国公的情况大有好转?
陆知白踱进滕德懋的值房,说:“老滕啊,在忙什么呢?”
滕德懋起身,朝他拱手行礼,答道:
“跟往常一样呢……国公爷的情况是否好些了?”
“是有好转,”陆知白微微一笑,看着他桌上的粗瓷茶盏,“外头不是说这样的瓷有毒吗?你还喝~”
滕德懋无所谓的叹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