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295落叶与小莜(2 / 4)

清理掉了。

“我需要证据,显而易见的,你无法说服我,这样的话不管你想从我手中得到什么都不会成功的。”路明非为自己点燃一支柔和七星,青色的烟缓缓攀升,他就在这烟雾中眯着眼睛去看小莜那双啜饮红酒时眼睑低垂的黑色的瞳子。

如果橘政宗真的是邦达列夫或者赫尔佐格这种在莫斯科生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就算再怎么意志力强大再怎么压抑自己的肌肉记忆,也总会无意中唤醒自己在莫斯科的记忆。

路明非双手抱怀,并不紧张也不警觉,因为依靠一把金属的发簪宫本小莜伤不到他。

但橘政宗从没有过这样的表现,路明非甚至在诺玛的帮助下阅览过这个二十年前神秘出现的男人在近三年里不同时间段的不加密通话记录,这些通话记录被完全记录在案,由诺玛的算力进行保管,如果不是路明非的要求,大概永远也不会有人想起要听听蛇歧八家大家长平日里和家人通话是怎么样的。

“疯子。”

“至于证据……”小莜轻放下酒杯,用一根手指擦拭掉嘴角的酒液,这个动作由她做出来居然并不显得妩媚,反而让人赏心悦目,路明非甚至忽略了眼前这个女人其实在几年时间里和超过二十个男人有染。

“我对你的说辞感到疑惑,因为这种言论太匪夷所思了,我在人类语言学上的造诣还算可以,在学院中专修过斯拉夫语系……人的习惯是很难更改,橘政宗说的每一个字此时回想都没有区分硬腭音和软腭音,对一个在俄罗斯长大并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来说这是很难想象的。”区分硬腭音和软腭音毫无疑问是斯拉夫语系的特点,绝大多数俄罗斯人即使离开了那片土地几十年并且刻意改正自己的习性,也很难保证能够彻底忘记这种来自大脑皮层最深处的肌肉记忆。

“我有个更大胆的猜测,橘政宗这个人原本应该是确实存在的,但是他被杀死了,邦达列夫和另一个人都想顶替他的身份,所以用高超的整容技术把自己做成了橘政宗的模样。”小莜的推测已经接近了一部分真相,雷霆的碎屑在云山中激荡,跳跃的光明落在那张明艳的脸上显出青春的模样。

发簪扬起,然后没有任何迟疑地刺下,宫本小莜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始终凝视路明非的眼睛,那对眼角弯曲略显妩媚的眼睛没有因为疼痛而产生丝毫的波澜,只是有星辰般的金色碎屑从黑色的深处涌出来,又像是涨潮的时候潮水倒映的夜空。

利刃切开肌肤的声音、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来的声音、混血种坚固的骨头像是钢铁那样格挡住发簪的声音,好几种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鲜红的血在映出暴雨中东京的玻璃墙上如挥笔洒墨般留下狭长的血痕。

路明非的瞳孔收缩,那只发簪已经在电光火石中被小莜从素白色的手臂上拔了下来,叮当一声扔进了已经被喝空了的高脚杯。

“疼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鬼胜这个言灵可以帮助我忽略痛觉。”女孩的表情淡漠,从旅行箱中翻找出来抗生素软膏和无菌纱布,处理伤口、止血,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知道是常年走在刀尖上的战士。

“你的言灵不是鬼胜,那是落叶的言灵,可是落叶已经死去了。”路明非坐直了身子,用审视的目光去打量那个因为大量出血而显得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孩,她现在正在将自己用纱布包裹起来的小臂重新塞进加绒长风衣的袖管里面。

她显然不想弄脏了自己的衣服,所以居然提前将这条手臂从袖管中抽了出来。

<div class="contentadv"> “因为死去的从来都不是落叶,而是小莜。”这个神情淡漠的女人终于露出悲伤的神色,“我们能活下来一个人,但也只能活下来一个人,小莜说她厌倦了这个世界,所以死去的是她,而活下来的是我。”

路明飞愣住了,仰天看着一侧,河流般的光火斑驳地透过幕布似的雨滴映在玻璃窗上,所有的光火都在雨中无声地摇曳,雨滴落在玻璃表面传来鼓点样的声音。随着女人话音落定,这座瞭望塔里一瞬间就安静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真正的小莜最终承受了多少的痛苦仍旧在咬紧牙关啊……

她的言灵是阴流,却无法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使用自己最强大的力量,甚至在承受伤害的时候也要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

用咀嚼钢铁那般的坚定与凶狠去与那个人对视的时候她应该痛得要死吧?

那是何等的信念、何等的仇恨,和何等的绝望,让一个人彻底想离开这个世界,失去对生的一切希冀。

落叶端起路明非面前的红酒,嫣然一笑,所有的仇恨和悲凉好像都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和着几乎要咬碎的牙。

“不介意吗?”

“伱请随意。”

于是她把那杯路明非尝过两口的红酒一饮而尽。

“从我的妹妹第一次在源氏重工约见你开始,学院的那个智能管家就在调查我们的过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