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懵懂地眨眨眼,歪着脑袋看路明非,然后点点头。
除了南非一座钻石矿里挖出来一只沉睡的四代种,被赶到的执行部精锐用炼金火箭弹炸掉了脑袋之外,论坛上就就没什么值得点进去看一看的新闻了。
蛇歧八家的体量逊色于学院,但远强于任何一个单独的家族,即使是加图索家族也很难在蛇歧八家最强盛的时候压制这些日本人。
即使不久前才有过一次坠机事故,成田机场依旧人满为患,路明非打着哈欠眺望人群的尽头,不知道零什么时候到。
不过从那只三代种身体里提取的黄金圣浆已经进行了毒素分析,纯种龙族的胎血效果远超死侍胎儿体内提取的血清,甚至说不定能彻底解决绘梨衣身体里的隐患。
除了东京以外还有很多城市,巴黎、开罗、伦敦、伊斯坦布尔,噢噢,还有中国的苏州。还吹牛逼说苏州是和巴黎一样大一样大的城市,因为那里有个阳澄湖,湖里面养了很多大闸蟹。绘梨衣说大闸蟹是什么,寄居蟹的一种吗。路明非就说不一样,大闸蟹清蒸之后很好吃,而寄居蟹清蒸之后你都找不到多少能吃的地方。所以绘梨衣其实有一段时间很憧憬中国那座叫苏州的城市,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苏州有多大,也不知道苏州对标的巴黎有多大,她也不会知道路明非就是纯在吹牛,苏州永远也没办法和巴黎这种地方相比。
说到底爱一个地方你就会觉得那个地方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城市,说不定很多年前路明非心里真的觉得苏州比巴黎更棒。
绘梨衣还记得路明非那天说虽然世界那么大可是很多城市对你来说只是名字罢了,你没去过那里那里也没有伱想要拜访的人,所以它们其实不属于你的世界。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但你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属于你的世界。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东西,可真正属于你的世界其实是很小的,只是你去过的地方吃过的东西和见过的落日,还有会在乎你死活的朋友。
<div class="contentadv"> 说完之后路明非挠挠头发,他当时觉得自己真是被芬格尔那个老狗传染了,怎么就能这么滔滔不绝呢。
可这时候绘梨衣偷偷用那部办卡的时候送的手机拍下了路明非的侧影,她在想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大又这么小,属于她的就只有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孩子身边那一小块的地方。
“我以前跟你说起过阳澄湖吗?”
绘梨衣认真地点点头。
“阳澄湖真是个好地方啊……”路明非从风衣口袋里摸出来香烟盒,手指停留在揭开盖子的那一刻,迟疑了一下,又把抽出来的那支柔和七星推了回去。
他换了根麦芽糖叼在嘴里,眺望一望无际的远方,这座城市在他的眼睛下面展开,像是一座灰色的海。
风撩拨起来路明非的额发,漆黑的眸子倒映出群山似的云海。
“我去过两次,第一次是十一岁的时候和老妈一起,那时候去的是蟹庄,就是湖边吃螃蟹的食肆。我妈边帮我把蟹肉剔出来边说这门生意并不难做,因为那地方是阳澄湖,不缺顶级的食材,螃蟹也很好料理,隔水一蒸吃它的鲜甜,再配上点黄酒小菜就能卖个好价钱。”路明非说这话的时候无悲无喜,可是眼神挺深邃的,绘梨衣有点看不懂那种眼神,不过她常在哥哥那里见到类似的神情。
“可是家里没钱,租不起阳澄湖的地皮子,也没那个门道。”路明非耸耸肩,“我没跟你说过吧,我爹以前是植物园的干部,会做珍珠鸡,常给我妈带一捧郁金香回来,放在门口的鞋柜上,进屋就能闻见香味……可是干部这种东西工资不高,植物园的干部又没有油水可捞,所以我们家挺穷的。”
“那第二次呢?”绘梨衣竖起小本子。她委实是个很棒的听众,也很会捧路明非的哏,每当路明非说到中间要衔接的时候绘梨衣就会问出然后呢这种话来。
路明非挑挑眉,“后来他们出国了,我就跟着叔叔婶婶。”他说,
“有一次放暑假,婶婶陪我表弟去夏令营,就是那个叫路鸣泽的小胖子,你应该还有点印象吧?”
“我不喜欢他。”绘梨衣蹙了蹙修长的眉宇,鼻子也皱起来,做出嫌弃的表情。
和同龄人相处果然是让孩子成长的最佳方式,尽管夏弥同学严格来说比绘梨衣大了不知道多少万岁,可耶梦加得小姐人老心未老,跳脱得跟个兔子一样。
以前绘梨衣的表情是单调的,尽管和路明非在一起之后她学会了笑和哭,可是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做出嫌弃这种神情来。
路明非愣了一下,绘梨衣摸摸自己的额发,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又举起小本子。
“sakura的表弟好像有点猥琐。”绘梨衣眨眨眼,路明非哑然失笑,另一个世界在那家米其林三星餐厅chateau joel robuchon吃饭的时候路鸣泽总偷看绘梨衣的小腿,彼时彼刻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