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号就位。”
九个方向几十米的距离之外,黑色的防水幕布下光线暗淡的屏幕中绿色的准星沿着候机厅的墙体缓缓移动。电子显示屏上一切都是绿色的,唯有两个红色的人形端坐在墙体后面的某个角落。
“行动开始吧,昂热的存在已经对我们构成了威胁,通向新世界的路必须畅行无阻……”穹顶俯瞰一切的影子低声说,
“杀死他。”
“唤醒白王的那把至关重要的钥匙始终在我们手里。”路明非不准备再继续隐瞒,“只要绘梨衣不被夺走,不管藏在背后的人是谁都无法得到白王的权力。”
能在时间零中行动自如的人,毫无疑问这个人的言灵同样是时间零。
水泥夯筑的墙体在几秒钟内被弹幕撕裂,混凝土变成飞溅的碎片,子弹打在里面的钢筋上便有密集的闪亮火花跳跃起来。
那根柱子几乎完全由密度惊人的复合钢作为支架,浇灌满了水泥,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那样将车头劈成两半。
言灵.时间零……
执行部的专员们几乎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那辆奇怪的载重卡车正在做出反常的举动。
这个卑劣的日本人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远处的阶梯,距离他的距离不过十几米,他能够将时间零应用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能在短时间内将自己加速二十倍,十几米的距离对他来说甚至连零点一秒都用用不到。
警视厅意识到羽田机场正在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所以居然以最快的速度出了警。
这里是多摩川山间的和室,一个月之前执行部将这里买了下来并用作学院在这附近的安全港。
谁都知道这种程度的恐怖攻势校长和那个男孩根本没有幸存的可能。
一一四.四一.七六.二零零
直到那辆衰老的怪兽几乎已经要冲破玻璃幕墙,几发子弹才精准地命中卡车的车轮。
王。
可王只是个男孩,他歪歪脑袋,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刚才还想杀死自己的人此刻突然跪了下来。
理论上来说没有任何防弹设备可以挡住这种袭击,哪怕是银行金库也会被持续的扫射彻底摧毁。
此时还没有人发现他们,即便执行部的人愤怒地摧毁那几部机枪杀死所有的刺客也无济于事。他们大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
几吨重的载重卡车激荡两三米高的水花狠狠侧翻,它沿着地面极速滑行,直到撞在一根楔形承重柱上才终于停止。
装备部提供的枪械终于开始反击,但重机枪的枪声在寂静的暴雨中依旧是压倒性的优势。每一座机枪所在都修建了坚不可摧的工事,子弹落在上面迸出璀璨的火花,这些火花同时照亮了杀手们淡漠的脸。
“是你吗,尊敬的……”鳞片钻出他的皮肤,似乎有一只恶鬼就要从昂热的身体里爬出来,他冷冷地说,
“康斯坦丁陛下。”
——
“他还活着,我只是切开了他的胸腔,但并没有剁碎那颗心脏。”昂热随手将死狗一般瘫软的男人丢在路明非的面前,他挥手屏退了身边的执行部专员,在路明非和康斯坦丁的对面缓缓落座。
硝烟的味道氤氲起来,每一滴雨都被暗红色的火光包裹起来,在铺天盖地暗红色的光里,男人的面孔终于显露出来。
“火控系统再次确认,进行最后一次枪械检查,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将所有子弹倾泻出去。”
透过屏风看向窗外,路明非的眼神冷冽得堪比西伯利亚的寒风。
他缓缓闭上眼睛,沉默了瞬间,忽地睁开,“开火吧。”
简直像是反射光火的狂涛暴雨!
“1号就位。”
而此刻距离攻击开始甚至还不到三分钟,进攻停止的原因是每一挺机枪的枪管都因为红热而报废。3分钟内差不多六十万发子弹被肆无忌惮地消耗,青铜的弹壳堆满了临时挖掘的壕沟,这些子弹的重量超过三吨,足够支撑一场发生在中东的小规模战争。
但警报没有被发出来,因为就在几乎精确到同一毫秒,另一道黑影鬼魅般出现,并切断了对面专员的心脏,探手拧断了专员的喉管,顺势摧毁了他的声带。
那是一个由电脑控制的金属风暴系统,它被遥控器启动了,每一台口径堪比航炮的机枪附近都有危险的杀手在驻守,他们的武器不逊色于执行部,显然在东京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宰。
有些人误判了卡塞尔学院的底线,这个机构曾用过的名字分别是密党和血契会,他们的残暴在历史中给任何一个敢于挑战亚伯拉罕血统契的组织和个人留下过难以磨灭的梦魇。
时间的流动在顷刻间被减缓,暗红色的雨滴在空中静止,藤原信之介起身,贪婪地呼吸炽热的空气,他不再去看那位尊贵的王,如猎豹般往后逃跑。
热外线瞄准仪在雨夜的作用被提升到了最大化。
九台用防雨布遮挡的重型机枪在80米外对昂热和康斯坦丁所处的候机厅进行了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