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属于大地与山之王的尼伯龙根接驳。诺诺忽然意识到,谁都不知道太子是谁,或许他就是奥丁,密党、猎人网站、全世界蜂拥而来的混血种,全部都是他手中被利用的东西,那个叫昂热的老人此刻还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也没有看到所有的不朽者都骤然回首,每一对龙瞳都像是被点进了烈火。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去保护一个要杀死自己的人,大概是还对某个人的到来存在着希望吧,大概是觉得自己还没有被放弃吧。
“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我,夏弥并不是耶梦加得构想的幻影,我就是我,一个活生生曾存在过的人。”
她听不到诺诺在说什么,可就是倔强地想要嘴硬,她说“我不在乎,师姐,我不在乎他来不来,因为我们这种弃族从来就是孤独的,孤独地活着,也孤独地死去。”
隧道中恍然间出现被灯点亮的长路,另一个奥丁带马前行,身边的烈光拖曳在身后,像是巨大的战旗,又像是千军万马的相随。
可这种拼命的时候男人就是要不怕死,只有不怕死你才能活着和你的女孩在一起!
来,宿命!
you and i, riding the sky
keeping the fire bright
from another time and place
i know your name
i know your face
your touch and grace
all of time can not erase
what our hearts remember stays
夏弥知道这首歌,《star sky》,那么激昂那么澎湃,带着赴死的决心,有个人手握刀剑割裂暴雨和狂风到来了。
可那个人会是谁?会是谁。
“假装”。
她扁了扁嘴,两只手一起握住那个手机,嚎啕大哭起来,好像伤心透顶的孩子,“路明非你这个大骗子,你欺负人,你说好要一直站在我身边的……”
电话的那头是慷慨如海风的歌声,还有汽笛嘶鸣的声音,风在另一个人的手边呼啸,夏弥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
还来不及回望,子弹就已经越过了她,那人类的武器居然是要刺王杀驾!它狂啸着像是弑神的朗基努斯之枪一样瞄准奥丁的心脏,撕裂空气的瞬间便已经在撕裂奥丁的甲胄!可神的甲胄是那附带着离垢净土防御特性的王域,那被雕琢了炼金矩阵号称能洞穿巡洋舰装甲层的破甲弹居然无法洞穿奥丁的屏障,像是神与人永远隔着汪洋也不能媲美的距离。
“师姐呢?”他忽然问。
每一枪都贯穿皇帝的领域,金色的涟漪像是暴雨初始时平静的湖面有星星点点的大滴雨水落下荡起层层的波纹,随后那些子弹又轰然撞在奥丁的王域之上,但无法贯穿,甚至无法刺入,铁水飞溅火焰升腾,散开的铁水在王域的表面留下古老的铁色花纹。
路明非吼叫,铁青色的鳞片一瞬间钻出他的皮肤,肌肉起伏着响应弑神的号召。
“我们一起……”
八足骏马斯莱普利尔的面部被粗糙得像是刀雕斧凿的铁面覆盖,鼻孔中喷吐着雷电的碎屑,吼叫并非马的嘶鸣,倒像是沉雄的狮虎在咆哮。
只看到纤细修长的影子在黑暗中挥手,那个人站在高高的检修台上,右手拄着几乎接近一人高的暴力武装,左手拢住被风吹散的长发把它们重新束好。
某一个瞬间,她见到诺诺忽然朝着这个方向举枪。撞针敲击子弹底火的声音清脆,枪口迸发出硕大的火球,爆雷般的枪鸣甚至盖住神座后英灵们压抑在喉咙深处的低吼。
人生不得意十之八九,诺顿曾对夏弥说我们要活下去啊我们要在荒原上举起战旗回到家乡,可时至今日她只觉得那是片何等孤独的荒原,她终其一生也无法逃离,正因为无法摆脱这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她才假装自己是被人爱着的。
路明非愣了神,他随后在自己的领衬下面摸到了那个胶囊样的微型跟踪器,手指用力就把它捏碎了。
这才是真正的危险。
夏弥呆呆地看向诺诺的方向,她还是装出一副强大又威严的模样,可终于在脸上流露出一丝动容。
发出心跳声的那家伙终于转过了拐角,金属质感的头颅和颇有些赛博朋克风格的双角……
冷到了她的心里。
可随后路明非的表情就变得愕然起来,因为人潮在他的面前分开,像是狂流的大江在沙石堆积的堤口忽然分流,每个人的表情都惊悚万分。他缓缓地握紧了把登山包固定在自己背上的肩带,低垂的眼帘下是连阴影都无法完全遮掩的鬼火般的金光。
那是一道闪电,好像开天辟地时的第一道闪电,如此闪耀,平地升起,伴随着如刀剑穿刺的尖锐呼啸,真的有一道狂烈的、锋利的风从隧道的这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