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路很窄,坑坑洼洼也不好走,着实不能与汴京城外的官道相比。
他们牵着马,走的有些费力。
村口处没有人,却有一棵异常高大粗壮的老榆树,那树的树叶都枯落了,只有树干树枝干巴巴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不时还有几只乌鸦扑棱棱的从树上飞走,看着有几分瘆人。
远远看去,那树枝上还晃晃悠悠挂了一些东西,只是他们现在离得远,天色又暗了,所以看不真切。
待走的更近些,张洛晴却莫名的感到那树周围阴气很重,让她没来由的有些害怕。
“展颜,你能看清那树上挂的是什么吗?”
秦展颜细看了下说:
“好像是些小孩的衣裳。”
“不对,你细瞧瞧,那挂着的东西上边好像有尾巴。”
秦展颜又看了一下说:
“像是死猫!”
张洛晴附和道:
“应该是!可是这里的人为何要把死猫挂在树上啊,这也太瘆人了!”
秦展颜摇摇头。
“管它呢,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俗,越是偏僻的小村子讲究越多,或许是这里的什么仪式吧!”
到现在张洛晴才想起,她还不知道秦展颜要来这里干嘛呢,于是便问:
“你为何来这?”
“领养孩子,厉明舟说这村子穷,生下来的孩子养不起会送人,我便想着收养一个。”
“你好端端的领养孩子干什么?”
秦展颜不回答她,而是慢慢向那树走去。
张洛晴有些害怕,她在他身后喊道:
“别靠近看了,咱们快进村吧!”
秦展颜见她有些害怕,便没有靠近,而是和她一起进了村。
村里的小孩儿带他们去了里正家,秦展颜说明来意,那里正很是热情。
这公子和夫人年龄都不大,看穿着也不俗,却跑到他们这偏僻地方来领养孩子,想必一定是这位公子不能生。
若是他娘子不能生,大不了纳进几房美妾,那还不是想生几个生几个,所以这里正断定问题是出在秦展颜身上的。
他先让自己婆娘生火做饭,又将秦展颜他们带进屋内倒了茶说:
“不知公子和夫人想要领养个什么样的,这年龄要几岁方才合适?”
秦展颜说道:
“多大都行,最好是无父无母没人管的孩子,身体不大好的也无所谓,我是大夫,能给他治。”
那里正听他说自己是大夫,不免有几分紧张。
他起身假装去添水,却悄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秦展颜问他:
“您贵姓?”
“免贵姓曹。”
“曹里正,你们这村口为何要挂那么多死猫啊?”
曹里正见问,忙说道:
“公子不知,我们这个村子不太平,晚上闹鬼哩!”
秦展颜一听差点没跳起来。
“闹鬼?”
“嗯,只要太阳一落山,便经常能听见女人的惨叫和哭声,吓人着呢!传说被太阳暴晒过的死猫能驱阴灵,这才在村口挂了那些东西。”
秦展颜和张洛晴听后互相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诧。
正在这时,曹里正的发妻端着饭菜进来了,张洛晴一见,忙帮着她一起摆碗筷。
那妇人笑着说道:
“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吃的,这是山里自己采的蘑菇,鸡也是自家养的,两位客人凑合着吃些。”
秦展颜忙说道:
“大嫂客气了,这些东西我们平日想吃也吃不到呢,都是好东西。”
说着他掏出五两银子放在饭桌旁的篓子里,笑着说:
“多有打扰,这点银子给曹大哥打个酒喝。”
五两银子在这地方可不是小数目,那曹里正慌忙拿起就要推拒,又被秦展颜强送了出去。
“我与娘子还不知要在这叨扰几日呢,你们若不收下这银子,我们也住的不心安,曹大哥就快收着吧!”
那曹里正见他诚心要送,这才让他婆娘将那银子收了,并叮嘱道:
“一会再去酒铺打些酒来,我与这位秦兄弟一见如故,要好好喝点才行。”
秦展颜看上去没心没肺,实则那是人精。
他虽嘴上嘻嘻哈哈,暗地里该防人的地方都防着呢!
都说民风淳朴,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心里是如何想的!
所以但凡入口的东西他都会先闻过,确定没有问题才会夹给张洛晴吃。
一顿饭吃完,天也晚了!
孤男寡女在外行走,若不是夫妇,很容易遭人非议,所以秦展颜在介绍张洛晴时,便说这是他娘子。
其实他这般说也是有私心的,冯溏能将人抢去,他为何就不能将人抢回来。
只要晴儿愿意 ,就算忤逆圣意,一辈子背上夺人妻室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