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
"字,最后一竖拖得老长,像极了太庙飞檐垂下的冰凌。
乾清宫的灯笼在雾中洇成团血晕,朱允炆数到第九十九步时踩到了自已的影子。
怀中的《孝经》突然变得沉重,夹页里的星象描红不知何时染了墨,把紫微垣的星官连成个歪斜的
"炆
"字。
他慌忙用袖口去擦,却蹭开了中衣领口的暗扣,脖颈处青紫掐痕在晨雾里泛着幽光。
雾霭深处传来铁器刮擦金砖的声响,朱允炆贴着墙根挪动,后背突然蹭到片湿润。
回头望时,墙皮剥落处显出道剑痕,与东宫腰牌上的刻痕分毫不差。
他伸出食指比划那个
"父
"字,指尖突然刺痛——裂缝里竟藏着半截孔雀翎,蓝绿相间的翎毛根部沾着暗红。
"皇孙殿下安好?
"
突如其来的问候惊得朱允炆踉跄半步,描红纸页飘落在晨雾里。
他弯腰去捡时,瞥见雾中隐约现出盏六角宫灯,灯罩上绘着的北斗七星竟少了两颗。
那光晕照得地砖上的水渍泛起靛蓝,与昨夜四叔靴底碾碎的糖霜颜色如出一辙。
雾霭突然被穿堂风撕开道裂隙,朱允炆攥着《孝经》的手指猛然收紧。
描红纸页上的墨迹在潮气里晕染开来,将
"居庸
"二字连成道狰狞的裂痕。
远处宫灯晃动的光影中,隐约有双沾着糖霜的皂靴踏碎满地晨露,却在即将照见袍角蟒纹时,被骤然响起的玉磬声掐灭了光亮。
六角宫灯残影在朱允炆瞳孔里晃了三晃,描金灯骨擦着鼻尖掠过时,他才惊觉自已竟跟着引路太监走到了御河桥头。
王彦云纹补子下摆凝着霜花,在青石板上踏出细碎冰晶。
"小殿下当心脚下。
"
王彦骤然收住脚步,朱允炆慌忙扶住桥栏。
晨雾散尽的刹那,他看见十二冕旒垂珠撞在奏折堆砌的檀木案上,朱笔勾画的墨迹顺着龙纹镇纸蜿蜒,在汉白玉栏边洇出半幅血色山河。
"山东八百里加急就为报个冰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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