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快十来天了,连个屁都没有。被抓的那十几个人也都放出来了,得意洋洋地叫嚣。要我说,这官呐,都是穿一条裤子的,谁相信他们就该谁倒霉。”
“我也觉得好像是演戏给大家看,厂子里大部分人半年都没发薪水了,你看钱厂长的儿子不又买了一辆车吗,听说那车要七八十万,叫什么‘妈啃’,外国车名就是怪,为什么只能妈啃,爹就不能啃了?”
“保玉,那不叫‘妈啃’,叫保时捷macan,你别说那么大声,小心别人听到!”
“屁,怕个球,来这里吃饭的还能是有钱人啊?还能是当官的不成?他们哪顿不是山珍海味才能下咽?”保玉满不在乎地说道。
“说得也是,来这里吃的都是和我们一样的苦哈哈。”
额头有疤,左手吊着绷带的李思文自然不会被他们当成官员或者有钱人。
肥肠粉一会儿就送过来了,李思文取了卫生筷,拨了拨碗里的粉,红红的辣椒油,香喷喷的,他大口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听后面那几个人聊天。
几个人中,数那个名字叫保玉的人言语粗俗,不过李思文听着倒觉得他是真性情、直肠子。
对酒神窖酒厂的人事,李思文知道得不多,只听说过党委书记关国成和厂长钱克这两个人,关国成以前是大队书记,后来提上来的,他是酒神窖酒厂的第二任书记,一干就是十二年,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也快到退休年龄了。
厂长钱克要年轻些,五十一岁,在酒神窖酒厂当厂长五年,听说背景很深,跟党委书记关国成互不相让,经常对着干。
保玉几个人的话听多了也没什么营养,不过至少说明厂长钱克在下面不得人心,但这些话不能当作证据,也就是说说而已。
李思文很清楚,于清风要他去酒神窖酒厂就是要他去揪蛀虫,保证酒厂能顺利改革,不然以后狮子县的经济就没法发展,还得继续拆东墙补西墙地填酒厂这个大窟窿。
“老板,煮一碗青椒肉丝面。”
又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叫了一碗青椒肉丝面后,一边倒茶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二毛,叫老张他们把六十吨玉米装车,卢科长等会儿过来查车。”
李思文吃完粉,正想结账走人,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心里一动,又坐回原位,慢慢地喝汤耗时间,反正小饭馆不会赶人。
青椒肉丝面一会儿就煮好端上来了,那中年男人拿了筷子大口吃起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被他三下五除二地吃了个干净,连汤都没剩。
“老板结账!”中年男人吃完面掏钱结账。
李思文赶紧也叫老板过来结账,中年男子结账后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外走,李思文起身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出了小饭店,那人捂着话筒打电话,李思文注意到周围没什么人,那人也没注意到他。
刚刚在小饭店里听这个人打电话,凭借多年来当警察的直觉,他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因此才留下来一路跟踪。
眼见对方一心打电话,李思文大胆往前追了几步,没想到让他听到几句意外的话。
“卢科长,六十吨玉米已经装车了,等会儿您可以去查验一下,呵呵……那个,红包我已经准备好了,老规矩,卢科长尽管放心,另外我已经在皇家桑拿中心订了房,晚上有节目,嘿嘿……”
李思文听完赶紧退开了些,免得被发觉,之前听到中年男人说六十吨玉米装车的事,他猜可能是酒厂的事,因为只有酒厂才会这么大批量地购买玉米和大米等粮食来酿酒。
贪污腐败,往往和这些原材料采购挂钩,所以李思文才会灵机一动留下来,没想到还真让他逮到了重要消息。
酒厂采购粮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中年男人提到红包和桑拿中心节目,这就不正常了。
李思文也不能光凭这几句话就给事情定性,他必须确定这个中年男人是不是给酒神窖酒厂供货的,还要查一下酒神窖酒厂采购部有没有卢科长这个人,如果有,那基本就能确定这桩采购是有问题的了。
想了想,李思文停下脚步,掏手机给袁丽萍拨了个电话。
“李主任,你打电话给我肯定没什么好事,说吧,又要我办什么事?”电话一通,袁丽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李思文还没说话,她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的下属李思文还真舍不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她调到身边做事。
李思文呵呵一笑,说:“小袁,我确实有事找你,你帮我查一下,看看酒神窖酒厂采购处有没有一个姓卢的科长,查到了马上通知我。”
袁丽萍笑嘻嘻地挂了电话,查酒神窖酒厂的人事资料对她来说毫无难处,酒神窖酒厂是县政府直辖的国有企业,因此酒厂的人事资料县委办是必备的。她是觉得李思文伤还没好,本应好好休息两天再去酒厂赴任,没想到这人硬是闲不住,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打电话给她了。
袁丽萍的电话十分钟后就打过来了,李思文接通后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