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宣等人带上车,车子呼啸而去,七八个人都呆在了当场,无法相信眼前这场变故。
朱明宣三个人开的是一辆福克斯,朱明宣亲自开车,另两个人坐在后排,一左一右把李思文夹在中间。
上车后,三个人一句话都不说,李思文笑了笑说:“朱同志,刚才在所里我没明说,是不想跟你们起冲突,我是乡镇派出所的所长,被人举报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你们就兴师动众到所里把我带走,这符合规定么?你们就不怕这人好抓不好放?”
朱明宣头也没回,冷笑着:“嘿嘿,李所长,你也不用拿话激我,没有用,合不合规定自然由领导说了算,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李思文也嘿嘿一笑,打算来个以不变应万变。他听出朱明宣话里有“警告”的意思,也露一点儿他背后有“人”的意思。
鹰嘴镇离狮子县城有三十五公里,清一色的柏油路,李思文看了下窗外太阳的位置,大概是下午三点多的样子,按时间推算,傍晚的时候,他李思文怕是会迎来第一波“审讯”。
开车到城里只要二十多分钟,朱明宣开得很快,一直在七十码以上,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县城。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李思文看朱明宣进城后去的方向并不是县检察院那条街,而是相反的西面,当即摇了摇手铐问。
“别动,老实点儿!”一左一右两个男子扭着李思文低声呵斥。
朱明宣开着车进了一个小区,最后在一栋别墅的院子里停了车,两个男子推推搡搡地把李思文弄下车,进了别墅后也没上楼,而是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装修得很好,有一个厅,里边还有一道门,朱明宣把门推开后,两个男子就把李思文推了进去,把他身上的手机搜走了,一句话不说,关了门,“喀嚓”一声把门反锁上了。
李思文进去的时候瞄到门侧的墙壁上有电源开关,摸索着开了灯。
这是一间约有十六七个平方的房间,有一张床,房间内的装饰还算可以,只是没有窗户,还有一道门,李思文推开门看了看,门里是卫生间,也没有窗户。
他被软禁了!
李思文很奇怪,朱明宣等人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审问”他,那把他从会议室抓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李思文握着门把手使劲扭了几下,门是从外边反锁的,扭也扭不动,这个地下室的装修显然是针对这种关押的,隔音效果特别好,隐隐听到外边房间有人在说话,不过就算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李思文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和卫生间,没有窗户,出是出不去,手机又被没收了,与外界的联系彻底断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是非法囚禁!”知道对方不会理会,但李思文还是使劲拍了几下门,大声叫嚷着,试探对方会不会开门。
结果不管他怎么拍门怎么叫,对方毫不理睬,这让李思文很是奇怪。朱明宣等人既然摆明“逮捕”了他,为什么又不急着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难道他们不想自己“妥协”?
说起“妥协”,李思文眉头紧皱,是因为那件事吗?
前几天抓了一个贼,本来抓个贼对派出所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小事,那个贼偷了三十万现金,还有一些金银首饰,贼赃中还有一个样式精致的新款u盘,u盘金晃晃的像根金条,那个贼交代说,以为是金子才拿的。
那个贼交代的偷盗的位置,经李思文查证竟然是鹰嘴镇镇长王治江的家,但奇怪的是,王治江并没有报警,也没有别人报警。
李思文检查过u盘,有密码锁,没打开,但三十万现金和金银首饰却不是假的,那个贼肯定不是“虚假交代”,可王治江为什么不报警?
乡镇派出所名义上是受县公安局指挥领导,但实际上,乡镇派出所要协助乡镇政府的工作。这个案子涉及镇长王治江,王治江在行政级别上比他这个派出所所长高,也算是他的领导。如果纯粹是治安上的问题,他可以直接向县局领导汇报,但涉及镇长,李思文思虑良久,还是把这事向鹰嘴镇的一把手镇党委书记李保国汇报了。
李保国当时跟他说的话,李思文到现在还记得:“思文,你这事做得很对,我得表扬你,我们鹰嘴镇目前无论是经济还是治安情况都欣欣向荣,容不得污水泼上身。况且小偷的话也不能全信,这样吧,你先压着这个案子,我先约王镇长谈一谈。”
李思文当然不会不顾李保国的意思。他向李保国汇报后的那天晚上,王镇长就拎了两瓶茅台和两条黄鹤楼1916悄悄上门来找他“谈话”了。
李思文没喝过茅台,没抽过黄鹤楼1916这么贵的烟,但价码他是知道的,就王治江拎来的这几样,价钱就超过了五千块。
如果事情没有猫腻,平时一脸正经,高高在上的王镇长会拎这么贵重的礼品到他家里来悄悄说事?
李思文是个守规则的人,当时就拒绝了王镇长的礼物,并强调说:“王镇长,说事可以,但东西不能拿进屋,按法规按政策我该办的一定办